把醫『藥』箱放在床頭,然後他站到一旁,眼裡潑了墨『色』,倒影閃爍,像有許多話要講,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姜九笙垂着眼睫,遮了眼底情緒,說:“手給我。”
時瑾半蹲下,把右手遞過去。
姜九笙看了一眼他掌心的傷口,眉頭狠狠一皺:“你是不是故意不包紮?”
時瑾目光纏着她,點了頭:“嗯。”
又用苦肉計,明知道她不忍心。
姜九笙低頭給他消毒,不看他:“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時瑾比平時還要溫和順從得多:“我把你弄疼了。”
姜九笙:“……”
她不想理他了,沉默不語地給他包紮。
他的手嚴重了許多,像新傷添了舊傷,姜九笙不跟他說話,他就守在房間裡,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姜九笙也是下午才發現,浴室裡換了鏡子,垃圾桶裡的玻璃碎片上有血,不止鏡子,裡面還有很多東西都更換過。
她撥了徐青舶的電話。
“徐醫生。”
徐青舶一聽是姜九笙,就猜到了:“是時瑾出狀況了?”
“他摔了很多東西。”
他手上的新傷,便是玻璃碎片紮的。
徐青舶思忖着:“應該是出現狂躁症狀了。”有點難辦了,他想了想,建議,“回了江北約個時間吧,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談談時瑾的病情。”
他還是覺得,時瑾的病,隻有姜九笙才治得了他。
“好。”她很冷靜,“那現在呢?我該怎麼做?”
“盡量不要刺激他。”
下午,醫生來複查,姜九笙燒已經退了,不用再輸『液』,臨走之前,女醫生拍了拍她的手背,表情很複雜,眼神裡有深深同情。
姜九笙哭笑不得。
她肚子不舒服,睡得『迷』『迷』糊糊,一覺醒來窗外晚霞金黃,已經是黃昏了,時瑾還守在床頭,一動不動地凝視,目光癡纏。
她剛睡醒,煙酒嗓特别沙啞:“時瑾。”
“嗯。”時瑾從椅子上起身,蹲在床頭,聽她說話。
“我要喝水。”
他去倒了一杯溫水,遲疑了一下,坐到了床邊,撫她坐起來,喂給她喝。
喝完水,她躺回去,捂着被子翻身,側躺着面向時瑾,說:“我肚子疼。”
時瑾半蹲着,把手放進被中,等捂暖和了,才覆在她小腹上,輕輕給她『揉』。
自始至終,他都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