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禹來機場送她,沒有看到溫家人,錦禹說,他隻讓司機送他,不準别人跟着來。
他還是話不多,看着姜九笙,許久才開口,問:“可以不走嗎?”眼裡全是不舍。
不等姜九笙開口,時瑾直接否決:“不可以。”
姜錦禹看都不看時瑾,一雙眼睛就跟粘姜九笙身上似的,小心翼翼地問她:“我能每天給你打電話嗎?”
姜九笙重重點頭:“想我了跟我說,我會來見你。”錦禹有輕微的社交恐懼,她不放心他遠行。
他卻搖頭,很堅持:“我去找你。”
少年的眸光清澈,卻總是帶着揮之不去的蒼涼,透着不屬于那個年紀的孤寂。
姜九笙不忍心拂了他,還是點了頭。
“姐姐,”他說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不要再來雲城了。”
姜九笙上前,抱了抱他。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長得很高了,隻是很瘦,她抱他時,能『摸』到他後背硌人的骨頭,他身體繃得僵直,一動不動,許久,才擡起手,環在她肩上,輕輕地拍。
離别時,都有千言萬語,隻是話到了嘴邊,也說不盡滿腹牽挂,最後,總是老生常談的兩個字:“保重。”
姜九笙松開手,看着紅了眼的少年:“錦禹,保重。”
她不知道他心裡還藏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抓着什麼放不下,她不求真相,隻盼少年安康。
姜錦禹沒有再說什麼,看向時瑾,隻是少年人,語氣卻老氣橫秋,他說:“照顧好我姐姐。”過了很久,他喊,“姐夫。”
然後,他先轉了身。
時瑾突然想起了八年前,溫家辦了一場盛大的酒會,許多人言笑晏晏,他們都在笑,隻有草坪上的孩子,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時候,小男孩還長得胖胖的,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喊他哥哥。
“你能幫我把我姐姐藏起來嗎?”
“警察會來抓走她的。”
“哥哥,你救救我姐姐。”他指着花房,哭着求他,“救救我姐姐好不好?”
八年了。
當年不及他腰長的男孩,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曆經滄桑,不複童真。
“時瑾。”
他在出神,姜九笙又喊了一聲:“時瑾。”
時瑾回了頭。
她看他眉頭緊鎖,問:“在想什麼?”
飛機起飛,有輕微的耳鳴聲,時瑾捂住她耳朵,湊近她說話:“在想你。”
她失笑:“我不是在你面前嗎?”
“嗯,還是會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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