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靠床坐着,稍稍仰着頭看他,他下颚輪廓緊繃,情緒收斂着,她目光不轉:“說你騙我。”
時瑾眼底黑亮的光,驟然一沉,沉默了。
長睫一斂,他把所有情緒都藏着,姜九笙伸手拉他的手,讓他彎腰,與她平視,視線不偏不倚地對上:“怎麼不解釋?”
“我無話可說。”
所以,他認了。
姜九笙沒有說話,等他的下文。
時瑾坐下,還比她高了一些,低下頭:“笙笙,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收斂着脾氣,就算刻意與人為善,哪怕是變成了你喜歡的紳士,也改變不了我骨子裡的暴戾乖張跟不擇手段。”
他目光灼熱,像荊棘堆裡冉冉而起的烈焰,眼裡她的影子也是滾燙而熱烈的。
嗓音低沉得沙啞,他說:“笙笙,我的風度涵養都是裝給你看的,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很陰險狡詐。”
她知道啊。
不需要他的自述,她從來不用耳朵去了解時瑾,她看得到他的眼睛,聽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得到他身上強烈得快要将她吞噬的占有與偏執。
可是,有什麼關系。
她還是一樣對他着『迷』,上了瘾似的。
時瑾俯身靠近她,解了領口最上面的一粒紐扣,問她:“怪我嗎?騙了你。”
從他時隔八年後見到她起,他就開始僞裝,為了讓她愛他,無所不為。
姜九笙聽完,認真思考了才回答:“分明應該生你的氣,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氣不起來。”
時瑾低低笑了,眉間陰翳被愉悅取代。
還好,他很成功,将她騙到了手。
“徐醫生是不是還建議你給我找個心理醫生?”時瑾不緊不慢地又解了一顆紐扣。
姜九笙懷疑他是故意的,苦肉計用完,開始用美人計。
她目光很不自覺地落在了時瑾『露』出的鎖骨上,那裡還有一個小小的紅痕,是昨晚時瑾非要她吸出來了,原本讨論着這麼嚴肅正經的話題,她竟有些走神,愣愣地點了頭。
時瑾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非常順從:“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聽你的安排。”
姜九笙有些意想不到:“這麼聽話?”徐青舶醫生可是說,時瑾堅持自己沒病,根本不配合心理治療。
時瑾的理由很簡單:“我怕了你了。”
姜九笙這才笑了,愁緒消散。
他突然湊到她面前:“笙笙,你親親我。”
“……”
話題怎麼突然轉了。
時瑾将領口往下扯了些,『露』出凹凸分明的鎖骨線條,他說:“這裡的吻痕消了,不明顯,你再給我親一個出來。”
怎麼可以這麼正經地說出這麼不正經的話。
然後,姜九笙一本正經地在時瑾脖子上吸出了一個草莓,然後幫他扣上襯衫的紐扣,一顆都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