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槍子兒沒往骨頭裡打,殘廢不了。
秦行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槍口,目光森森地盯着地上的秦明立“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下次打的就不是你的腿了。”
秦明立死死咬着牙,不再吭聲了,低着頭,眼裡全是憤恨與不甘。
秦行冷哼了聲,背着手看向時瑾“老六,善後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時瑾神『色』泰然處之“接觸過這條供貨源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自斷臂膀,損失慘重。
秦行咬咬牙“就照你說的去做。”
秦明立是被擡出去的,章氏哭成了淚人,一群下人圍過去,呼天搶地的喊醫生,好一頓喧嚣,倒是時瑾,面不改『色』,始終處變不驚。
蘇伏端坐在客廳,端了一杯剛煮好的大紅袍,擡擡眼“是你嗎?”眼裡帶了探究,深深地凝着時瑾,似乎要瞧出什麼端倪來。
時瑾掀了掀長睫,眼神平靜又淡漠“三夫人,請慎言。”
蘇伏似笑非笑“不叫蘇女士了?”
時瑾溫聲,有禮又周到,氣度與涵養都挑不出錯,道“你長我一輩,在秦家,要尊老。”
尊老?
蘇伏笑了笑,她也就比他大了四歲,三夫人,可真是刺耳。
在秦家,小輩也好,下人也好,不是尊稱她一聲三夫人,便是喚一聲三姨,唯獨時瑾,站在秦家的屋裡,倒不失禮貌與尊重,喊一聲夫人,像個中古世紀的貴族紳士,禮儀挑不出錯來,可要出了秦家的門,便一口一個蘇女士,逆骨得很。
一身風骨,見了誰都不折腰,秦家也就出了這麼一個秦六,比誰都像這個家的人,又比誰都不像這個家的人。
時瑾隻是颔首,沒有接話,轉身離開。
蘇伏放下茶杯“這麼晚了,不留宿?”
他道“不留。”
蘇伏眼裡有似是而非的打趣“怕姜九笙等?”
時瑾腳步頓住,回首,清雅的眸,冷了些“你雖是長輩,但無權過問我的私事。”
話完,他出了秦家大門。
蘇伏笑出了聲。
時瑾啊時瑾,你這麼一身硬骨頭,怎麼就折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她睨了睨眸,眼裡閃過滾燙的欲望。
秦家主樓南邊,是二房的樓棟。
雲氏化了個精緻的妝,五十多歲的女人,保養得極好,膚如凝脂,指如削蔥,穿一身淡青『色』的旗袍,身姿婀娜,風韻猶存。
演員出身的雲氏,這張臉,自然是翹楚,嘴角牽笑,風情又妩媚,又生了一把好嗓子“陳嫂,幫我把蓮子羹端上來了。”
秦蕭轶坐在複古風格的木椅上,瞧了瞧母親“你心情很好?”
雲氏是藝人出身,身材管理十分自律,極少會在這個點進食,除非心情大好。
雲氏笑了笑,瞧了瞧自個兒新做的指甲,眼角化了精緻的眼線,一笑便妖娆“當然,老二被你父親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