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8頁)

談墨寶看都不看談西堯,對病房裡的護士請求:“護士,能把不相幹的人請出去嗎?我要休息了。”

護士遲疑了一下,上前去請人:“麻煩你們出去。”沒見過這樣的父母,真是人面獸心。

談西堯還站在那,不作聲,神『色』複雜地看着談墨寶。

被驅趕的楊氏卻很憤怒,反唇相譏:“談家供你吃供你穿,你說斷就能斷?”

談墨寶收住了情緒,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冷漠,平鋪直叙的口吻:“我房間床頭櫃下面有張卡,這些年你談家給我的錢,我一分沒動過,如果還覺得不夠,列清單給我,我賠,另外,我在談家所有東西,扔了燒了都随你們的便。至于我這四年來輸給談莞兮的二十三袋血,我不跟你們算,當我無償獻血做了公益。”

一口氣說完,了斷得一幹二淨,從此以後,再不相幹。

談西堯面『露』不舍,痛心地喊:“墨寶。”

棄之可惜是嗎?

就像養了一條狗,平時打打罵罵,可有可無,可突然哪天狗跑了,又開始悲天憫人,像個受害者一樣彰顯自己的無辜與惋惜。

可是,早幹什麼去了呢?非要她把對親情那點渴望都耗得一幹二淨了,才來擺這幅慈父的嘴臉。

談墨寶擡頭,哭過的眼睛又紅又腫,盯着談西堯那雙和她很像的眼睛:“你不是讓我死在外面嗎?”喉嚨哽了哽,她重重咬字,“那你就當我已經死了。”

說完,她躺回病床,背對着,不再多說一句話。

楊女士還想說什麼,被談西堯用眼神『逼』回去了,站了一會兒,出了病房。

一出去,楊女士就忍不住了:“這丫頭不是真要斷絕關系吧。”她心被提起來,“那我們莞兮——”

談西堯呵斥:“夠了!”

楊女士被吼得懵了一下,然後氣急敗壞了:“你嚷什麼嚷,我難道說錯了嗎?那個小野種——”

談西堯甩手一巴掌,把她所有到了嘴邊的話都截斷了:“楊萍桦,給莞兮積點口德吧。”

楊女士捂着半邊臉,紅了眼。

天光破雲,終于放亮了。

差不多早上七點,姜九笙才醒過來,她身上除了幾處淤傷,并沒有傷口,隻是臉上卻一點血『色』都沒有,唇『色』發白,剛睜開眼,目光有些空洞。

時瑾就躺在她身邊。

“笙笙。”

他輕喊了一聲,她像沒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盯着天花闆,目光放空。

時瑾伸手,握住她的手:“笙笙。”

“嗯。”她回過神來,歪着頭看他,“時瑾。”

時瑾把她抱進懷裡:“沒事了。”伸手拂過她的臉,他哄着她,“沒事了,笙笙。”

姜九笙偎着他,擡頭:“時瑾,我想起來了。”

時瑾突然愣住。

她神『色』恍惚,隻是眼神清澈,亮得驚人,她又重複一遍:“我想起來了,刀是我遞給你。”

隻想起了這個。

他的手,那把刀,那個花房,還有她把刀遞給他,他擦了指紋和她手上的血,大概是和集裝箱内的情形太像了,像重演了一遍,所以,她連起來了,這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