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有人在喊他,熟悉的聲音,是清越的少年音。
是時瑾,是時瑾來了。
她募地擡頭,看見了一隻手,白淨而修長,是很漂亮的一隻手,伸向她:“過來,到我這來。”
她愣愣地看着他,像了受了蠱『惑』一樣,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那隻漂亮的手。
他說:“不怕,我幫你把裙子擦幹淨。”
他蹲在她面前,用袖子擦她裙子上的血,然後染了他一袖的血。
“笙笙乖。”少年輕聲地說,“把刀給我。”
她呆呆愣愣地把刀遞給了他,然後,他扶着她的肩,轉過身去。
“别轉頭。”
“别看。”
她背着身,蹲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他背着她,在擦刀柄上的指紋,反複了很多遍:“笙笙,你别看。”
“時瑾,他死了嗎?”
他不回答她,她低低地哭出了聲。
“時瑾。”
“時瑾,我怕。”
“不怕了。”她的手被一隻手牽住了,有些微涼,在擦她手上的血,身後,是少年清越的聲音,“不要承認,不是你殺的。”
不,是她殺的。
她蹲在地上,哭着喊他的名字。
“我在這。”
“不怕了。”
“笙笙。”
“不怕了,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他牽着她的手,帶她走出花房,擡頭,看見了花房外面的男人,男人染着一頭黃『毛』,脖子上有很多紋身,正愣愣地看着他們,身上還背着包,短暫對視後,他轉身跑了。
那個男人,是陳傑,是她的替罪羔姜九笙猛地睜開了眼,突然坐起來。
枕邊的時瑾幾乎同時,也醒了:“笙笙。”
她目光失神,一點反應都沒有。
“笙笙,”時瑾開了床頭燈,把她抱進懷裡,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是不是做夢了?”
她怔忡了許久,擡頭:“時瑾,我記起來了,所有的事,全部都記起來了。”
時瑾目光募地定住。
她看着他的眼睛,喃喃自語:“我抽了你抽剩的煙,喝了你杯子裡的白蘭地,我愛吃的黃桃,你是給我買的,你手裡的刀,是我遞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