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越發意味深長:“老爺子想依仗時瑾擴大秦家的版圖,連帶着對姜九笙也尤其容忍,可是,就算容忍,也總還是有度的。”
次日,姜九笙難得賴床了,快午飯時間才起來,時瑾給她喂了點牛『奶』,也不催她起來,坐在床邊用筆記本辦公。
大概是她睡在旁邊,他效率格外得差,半天了,一份數據也沒有看完,便幹脆掀了被子躺進去,也不睡,盯着她看,時不時親她,把她鬧醒了,非要她給親回去。
午飯是在床上吃的,她不想起來,他也就由着她了,潔癖的『毛』病是被她磨得服服帖帖了。
窗外的天有些陰,空氣濕漉漉的,姜九笙蹲在屋後的一片秋海棠旁邊,折了一朵,放在手裡把玩:“什麼時候下了雨?”
天氣很『潮』,時瑾怕她着涼,把她外套的拉鍊拉好:“昨夜裡三四點。”
雨後,花開得正好,黃的粉的,顔『色』豔麗,花香很淡,被風卷着撲鼻而來。
姜九笙把手裡那多粉『色』的秋海棠别在時瑾的口袋上,指了一處給他看:“那一片一朵花都沒開,知道為什麼嗎?”
時瑾順着看過去,中間确實少了一大簇花:“為什麼?”
姜九笙忍不住笑了:“被秦霄周壓壞了,我看見過,他和他的女人在那裡,”想了想,她選了個貼切的詞,“野合。”
時瑾牽着她的手,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她掌心:“你看見了?”
嗯,他好像有點不愉快。
“嗯。”她解釋,認認真真地,“兩人抱在一起,我沒看仔細。”這是實話,秦霄周褲子還穿着,她隻看到了那個女人胸前的春光。
他捏了捏她掌心,懲罰她似的,可舍不得用力,輕輕地,不痛,她隻覺得癢,往後縮了縮,他捉住她的手,握緊了不松開。
“以後看到這種要繞開。”他鄭重其事地說,“不然會長針眼。”
姜九笙忍俊不禁:“我隻是一時好奇。”
“好奇什麼?”
她答不上來了,覺得帶着花香的空氣裡,多了鋪天蓋地的醋酸味。
時瑾也舍不得說她,便鄭重其事地叮囑:“那些事我都會教你,你不要對别人好奇。”
那些事……
姜九笙臉有點熱,轉移了話題:“我站過去,你幫我拍照。”
時瑾拉住她:“下了雨,地上有泥。”
他稍稍彎腰,抱起她走過去。
她環着他的脖子:“重嗎?”
“很輕。”
他腳步很慢,踩了一地泥濘,把她放在花團錦簇的秋海棠裡,然後壓低身子,把臉湊過去。
姜九笙乖乖親了一下。
他便笑了,眼裡的光,比這萬紫千紅的花,還要豔麗三分。
君子如蘭,一笑,傾國傾人,像中世紀的油畫裡,最濃墨重彩的貴公子,所有的着墨卻繪不盡他三分雅緻。
瞧上一眼,隻覺得驚心動魄,再看,便挪不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