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第4頁)

蘇問懶得聽:“就跪到你昏倒為止。”瞧都沒瞧他那大哥一眼,招招手,把老管家叫過來,吩咐說,“倒下後,就把人給我扔出蘇家大門。”

老管家連連稱是。

蘇丙邺被下了面子,挂不住臉,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下人端來了新沏的茶,哆哆嗦嗦得奉上一杯。

蘇問嘗了一口,沒說什麼,讓人退下了,茶杯擱下,手裡還把玩着茶蓋,語氣漫不經心似的,不鹹不淡地說着:“我蘇家不窩藏逃犯,沒有報警,你們父女兩就該燒香拜佛了。”

蘇丙邺被堵得喉頭一哽。

滿屋子的老老小小,沒一個敢做聲。

“咣。”

茶蓋被蘇問随手扔在一邊,他擡擡手,下人立馬遞過去一塊手絹,給他擦了擦手,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他跟個祖宗似的:“今天我就把話放這裡,惹是生非我不管,有本事别讓我知道,我懶得管你們,不代表你們能胡作非為。”頓了一下,他擡眼皮掃過去,“懂?”

尾音往上走,語氣嚣張又危險。

蘇問打小這樣,老爺子慣的,讓家裡其餘三個兒子以及若幹孫子孫女給他當馬騎,一個爹生的,天差地别的待遇。

等蘇問走遠了,蘇家老二才敢置氣:“哼,還真當整個蘇家都是他的!”

老三蘇丙文低聲提醒:“小心說話,他可是老爺子的心頭寶。”

老管家過來,請大小姐去祠堂。

蘇伏攥着手,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蘇丙邺隻對她說了一個字,忍。

後院東廂,是老爺子的住處,一進門,大堂最正面就是一鼎銅爐,銅爐上面挂了一幅畫像,畫像有些年歲了,紙面泛黃,筆墨丹青,繪了一個女子,穿着騎馬裝,英姿飒爽。

畫中的女子,是蘇問的母親,肖桐。

肖桐出神書香門第,三十年前,被蘇津瞧上了,硬是強取豪奪擄上了山,蘇津年輕時,女人成堆,走腎不走心,遇到肖桐後,才栽了個徹底,從此收山,關起門來寵媳『婦』,隻是肖桐福薄,育了一子,産後身亡,隻活到了二十五栽,此後,蘇津吃齋念佛,不問世事了。

除了蘇津的東廂,還有祠堂,都挂着肖桐的畫像,蘇家衆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是要沐浴焚香行叩拜禮的。

蘇津一聽屋外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誰來了,扔下佛珠跑出去:“問問,你來了。”

除了蘇問,這東廂院,誰都不能『亂』闖。

蘇津雀躍得很,笑得像朵花:“你來了,我好高興哦。”

老爺子鶴發童顔,身子骨很硬朗,年紀越大,越跟孩子似的,當然,隻是在蘇問面前這般不着調,對外就冷着張閻王臉,甚是讓人聞風喪膽。

蘇問上下打量他:“你不是說你病了嗎?”電話裡肺都要咳出來,說什麼纏綿病榻,時日不久。

蘇津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着眼說瞎話:“是啊,想兒子想的,相思病,一看到你馬上『藥』到病除了。”

蘇問:“……”

這老頭!

蘇津滑了火柴點了柱香,拉着心肝寶貝兒子到畫像前:“問問來,給你媽上柱香。”

蘇問接過香,三鞠躬。

蘇津看看畫像裡的愛妻,再看看愛子,很是感慨:“桐桐啊,你看咱兒子,是不是長得越來越俊了,還好,他像你,這模樣,多好看。”說着說着,來勁了,蘇津拉了把椅子,坐到畫像前,“桐桐啊,你還沒見過咱未來兒媳『婦』吧,也生得俊,以後咱孫子,肯定跟你一樣,是個大美人兒兒……”

二三十載死别,仿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