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聽?”
蘇問從來沒這樣手足無措過,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快要讓他崩潰,可任他怎麼咆哮,她都置若罔聞,對着玻璃中間的裂縫狠狠地砸。
蘇問徹底沒轍了,水已經到了嘴邊,他一張嘴,就有水灌下去,他放低的聲音,央求她。
“聽聽,我求你了。”
“别砸了好不好?”
他眼睛通紅,濕潤了瞳孔,視線是模糊的,他幾乎哽咽着說:“我死不要緊,你不能死,我求你了,聽聽,你住手好不好?”
她一言不發,死死咬着牙,用力砸。
軟話硬話說盡了都沒有用,蘇問也說不出來了,水已經漫過他的嘴,一點一點淹沒他的呼吸。
宇文聽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眶同樣是通紅的:“你用力吸一口氣,不要再說話。”
然後,她也悶不吭聲,一下一下砸那塊已經有裂痕的玻璃。
玻璃是特殊材質,并不易碎,她握着磚頭的那隻手已經被磨破了皮,有殷紅的血滲出來。
水已經蓋過了蘇問頭頂,他在水下拼命搖頭。
“咣!”
玻璃應聲而碎,一瞬,洶湧的水朝她那邊噴過去,還有站在玻璃後面的蘇問,倒在了她身上。
空間變大,水位一下子掉落到了腰的位置。
蘇問趴在她肩上,咳得面紅耳赤,剛緩過勁來,一把勒住她的腰:“宇文聽,你想死是不是!”
她臉上濕漉漉的,水質不幹淨,弄得她渾身髒污,很狼狽,唯獨一雙瞳孔清亮幹淨。
她說:“我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死。”
八年前的事太久遠,她管不了那時,也管不住現在胸口裡的那顆心,從她答應跟她在一起開始,她的心就歸他管了,半點由不得自己。
蘇問瞪着她,氣她胡來,瞪着瞪着,就把她按在懷裡狠狠地吻,把她的唇咬破了才罷休。
他含着她破了皮的唇角輕『舔』:“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蘇翠翠的?”
她手抱在他腰上,指間上有冰涼的水,還有他的體溫,讓她很安心,回答他說:“你喝醉那次。”
她看到蘇家的全家福了,站在蘇津旁邊是蘇翠翠,想起那次校友會,他也去了,她便有了猜想。
趁着他生日那次醉酒,她套了他的話。當時他醉醺醺的,特别乖,問什麼答什麼。
“問問。”
他站在她面前,立定:“在!”
她哄騙似的語氣:“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
他當時睜着朦胧的醉眼,很吃驚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她試探地喊:“蘇翠翠。”
蘇問用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噓,不要告訴别人。”然後抱住她的脖子,可勁兒地蹭啊蹭,興高采烈地說,“聽聽,我是翠翠啊,我不是啞巴,我會說話的,我要告訴你,我很喜歡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