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着膝蓋,站起來,剛邁開腳,趔趄了一下。
容曆伸手,扶在了她腰上,眼裡的擔憂掩飾不住:“腿怎麼了?”
“沒什麼?”
她當了幾年消防員,大傷小傷無數,崴個腳,的确不算什麼。
他盯着她的腳踝,似乎想拉起她的褲腳看一看,又覺得不妥,僵硬着把手收回去,問她:“怎麼弄的?”
“工作的時候。”
她今天穿了一條九分的褲子,腳踝隐隐『露』出來,能看見一小塊發紅了的皮膚,她能忍,還跟沒事人一樣。
她以前也是這樣,帶兵打仗,受了多重的傷,都一聲不吭。
“我能不能抱你?”征詢完,容曆又補充了一句,語氣難得有些強硬,“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背你。”
總之,他不會讓她忍着痛走路。
她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不同意。”
不同意,那就隻能背她,雖然他更想抱她。他把傘遞過去:“拿着。”
她隻猶豫了一下,接了傘。
然後容曆背過身去,蹲在了她面前,回頭看她:“阿禾,你上來,我背你走。”
她還在思索。
她與容曆算不上熟識,而且,她一向不太喜歡同異『性』肢體接觸……還沒思索完,她就趴到他背上去了。
她用力擰了下眉,暗罵自己胡來。
容曆明顯身體僵硬了一下,手有些無措地托住她的小腿,然後規矩地放好,盡量減少觸碰,很緩地起身。
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上許多。
雨下得密,纏纏綿綿的,蕭荊禾一隻手扶在他肩上,一隻手拿傘,安靜地走了一段路,他鞋上已經沾了泥了。
“你沒開車來嗎?”
容曆背着她,走得很穩:“司機身體不舒服,我讓他先回去了。”
不遠處的司機:“……”他身體好得很。
又走了一段路,雨水落在傘上,滴滴答答的,四月的雨夜泛着微微涼意,是有些春寒的,隻是,她覺着有幾分熱,臉很燙,鼻間萦繞着好聞的氣息,不知是不是須後水的味道,淡淡的香,也不知是什麼花的香。
是容曆身上的氣息,繞得她心神不甯的,像在做一場缱绻悱恻的夢。
“容曆。”
蕭荊禾突然喊他。
他側首:“嗯。”
思緒短暫地空白了一下,話就脫口而出了:“你喜歡我嗎?”有點鬼使神差,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容曆的耳尖很快就紅了,她都聽得到他呼吸重了一些,聲音就響在她耳邊,默了會兒,他發出了一個字符:“……嗯。”
哪止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