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4頁)

紀菱染剛演奏完,還穿着旗袍,本就生得古典标緻,這身打扮更添了幾分韻味,隻是,她那雙濯清漣而不妖的眼眸,與這偷閑居格格不入。

她坐在化妝台前,低着頭在接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

“家屬已經簽字了,腎源配型沒有問題,但供體器官保存的時間有限,要盡快安排手術。”

她上了妝的臉有些發白:“我會盡快籌到錢,陳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救我母親。”

她母親是慢『性』腎衰竭末期,已經做不了透析,隻能做腎髒移植手術。

“我會盡力。”

“謝謝,謝謝您。”

挂了電話,她靜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隔壁經理的辦公室。

“有什麼事嗎?”吳曼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早先也是彈古筝的,後來嫁了一個小開,便沒有再登台了,她的丈夫與陸啟東有幾分交情,這才讓她任了偷閑居的經理,管管弦樂演奏這一塊。

“吳經理,我能不能提前預支工資?”

吳曼擡頭看眼前的女孩,若有所思了片刻,她在這偷閑居也有些年頭了,看人還算準,當初第一眼就瞧出來紀菱染不是一般家庭養出來的女孩,模樣的确嬌,隻是眼裡再怎麼壓,也壓不住那股子不同常人的清雅,何況她的言行舉止、一颦一笑,與那古時閨閣的千金一般。

這苦也受了,棱角也磨了,骨子裡嬌養出來的氣質還在。

吳曼問她:“你要預支幾個月?”

紀菱染咬了咬唇:“四十萬。”她母親的手術費,還有術後恢複期的費用,零零總總加起來,最少要四十萬。

“四十萬?”吳曼手放在桌子上,塗了發紅指甲的手指敲了敲了桌面,“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紀菱染神『色』有些慌急:“我可以簽合同,我可以慢慢還的。”

以她在偷閑居的演出費,得還兩年,吳曼實話實說:“我最多隻能預支給你三個月的工資,這已經是開了特例了。”

“吳經理,求您了,我母親,”她眼眶微紅,“我母親等着這筆錢救命。”

這姑娘,生得嬌柔,一哭,就楚楚可憐的,『性』子也傳統保守,偷閑居這樣的風月場,來來往往的都是權貴,就是半分也入不了她的眼。

吳曼搖頭:“我隻是一個經理,沒有那麼大權利。”猶豫了很久,“如果你真的需要錢,還有一個辦法。”

紀菱染擡眸。

“昌林地産的邵總對你有那個意思,如果你願意的話——”

“吳經理,”她打斷,眼眶越發的紅,“我不是出來賣的。”

吳曼沒有再說什麼了,她知道這姑娘的『性』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骨氣卻硬得很,若不到走投無路……

紀菱染從吳曼那出來,背身在窗前站了許久,撥了一個電話。

“舅媽。”

電話那邊的張氏一聽聲音就發火了:“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她蹲在地上,攥緊了手心:“您、您能借我一筆錢嗎?”

“你還要不要臉?”張氏破口大罵對她,“居然還好意思跟我借錢,當初要不是你爸貪污,你舅舅會被牽連嗎?”

若非想分一杯羹,又怎會被牽連。

紀菱染軟了語氣,央求:“我母親需要做手術,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