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蕭荊禾做了咨詢,除了容曆,蔣隊也在場,了解基本情況和信息後,才開始引導她熟睡。
催眠的時候,張顯承也放了那首英文歌,幾乎前奏一出來,深度睡眠中的她就蹙了眉頭。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桌上的紅酒杯倒了。
滴答,滴答,滴答……鮮紅『色』的酒『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被明亮的火光折『射』出妖豔的紅。
“inawhilemyflower,somewhereinadeserthaze……”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顫着手接起了電話。
“喂。”
大火裡,除了木頭噼裡啪啦燃着的聲音外,就隻有她發抖的嗓音:“你是誰?說話。”
沒有人說話。
口哨聲從電話裡傳過來,斷斷續續地吹着那首英文歌的調兒,忽高忽低忽高忽低……
身後響起腳步聲,她猛然回頭。
“容曆!”
深睡中的蕭荊禾掙紮了一下,容曆剛要開口,張顯承搖頭,示意他不要中斷,然後将音樂聲調小,擺球哒哒哒地響着。
她一直在夢呓,頭上的汗越出越多。
夢裡的那場火也越燒越烈,冉冉火光裡,有個高高瘦瘦的人影,那人背着光,手裡拿了紅酒杯,杯中紅『色』的『液』體來回地晃。
“canyoufeelme?asibreathelifeintoyou……”
曲調時有時無,那道人影轉過身來,五官被黑『色』的頭套罩住了,隻有凹凸的輪廓,他放下酒杯,從黑『色』的背包裡拿出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inawhilemyflower,somewhereinadeserthaze……”
口哨聲和着英文歌的曲調,在夜裡、火裡、空『蕩』的客廳裡『蕩』啊『蕩』啊『蕩』。
戴着頭套的男人手裡提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他蹲下,脫了她的白球鞋,換上了那雙紅『色』的高跟鞋。
吹着口哨,他拿出了一瓶指甲油,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塗上大紅的指甲油,英文歌的曲調宛轉悠揚,不厭其煩地單曲循環。
“wantyoutounderstand,it’syouanditogether……”
他塗抹指甲油的動作突然停下了,頭套外『露』出的一雙眼睛被火光染紅:“你怎麼不笑了,你不是笑得很開心嗎?”
他笑了。
他『摸』『摸』她的頭:“笑啊。”
“你笑啊。”
低頭,他吹着她剛塗上指甲油的手指,自言自語,自己笑着:“我那麼難過,你們怎麼都還在笑。”
“不要緊,死了就不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