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奔湧,脈搏不斷跳動,于卿兒感覺到窒息,她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身體裡的魔鬼被釋放出來,她變得極端,變得暴戾,變得瘋狂。
她沖男人微笑,極盡讨好,僅僅一秒,讨好變成了陰毒,她用雙手掐住那人的喉嚨,用盡她全身之力。
那一刻,她隻想要他死,她并不愛這個世界,她要讓世界毀滅。
“呃……”
男人來不及防備,生命就如同一團棉花,在于卿兒的手裡慢慢燃燒。
他面部猙獰,面頰通紅,雙眸充血,他在捶打于卿兒的身體,于卿兒卻感覺不到痛意,整個人完全處于癫狂狀态,一心隻想要這人去見上帝。
所有試圖傷害她的人,她都要以另一種方式讨要回來,哪怕是同歸于盡。
看着男人臉色由紅轉白,生命體征一點點消散,整個人氣若遊絲,于卿兒異常興奮,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房間的熏香仍在彌漫,像是魔鬼在看熱鬧,又像是聖者在禱告。
于卿兒意識再度遊離,她看到她正親手殺死聶堯,生與死都在她一念之間。
聶堯……
她唯一愛過的男生……
他要死了,就在她的手裡。
于卿兒頃刻惶恐,一整顆心劇烈震顫。
他死了她會痛快嗎?
不,她會痛苦。
她想要他牽着她的手,想要他擁抱她醉生夢死,她想回到梨花街,想看四月那爛漫如一場美夢的梨花雨……
手足無措松開魔爪,于卿兒從那人身上摔倒在地上。
大腦裡填滿各種各樣的聲音,它們都在控訴她,她是個壞透了的人,她糟糕到了極點,她竟然想要殺人。
“啊!”
“啊啊——”
于卿兒試圖擺脫那些聲音,她倉皇起身,不敢看沙發上的人,跌跌撞撞跑向包廂的玄關,用力打開房門,打着赤腳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魔窟。
沿途迎來很多人詫異的目光,他們看她就像在看一個殺人犯。
于卿兒不記得她如何離開酒店,也不記得她如何橫穿馬路,更不記得她如何回到她所住的酒店。
她頭疼欲裂,全身滿是虛汗,心跳不規律跳動,心髒随時随地可能驟停,她的身體在顫抖,她覺得她每一秒都在死亡的邊沿。
“嘔——”
她開始嘔吐,臉頰沒有血色,心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掙紮跳動,仿佛正在預測它即将失活。
“嘔——嘔——”
于卿兒的嘔吐物弄髒酒店的地闆,她就躺在嘔吐物旁邊,不停地大口喘息,不停地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