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原本就在縣衙,在看到繼妻侄兒被衙役捆着押進來後,登時心中咯噔一聲。
“君衡?你們捆他作甚?”
很快,柳洪就知道為什麼了,這殺繡紅的不是顔查散,而是馮君衡啊。這蠢東西,殺了人竟還把賊贓留在家中,還被抓了個正着,真真是個蠢物。
一邊是有大好前程的舉人,且這舉人還有兩富貴朋友,一邊是蠢得能把自己作死的繼妻侄兒,柳洪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那是毫不猶豫就選了前者。
馮君衡也不是什麼好膽色的,一頓闆子下去什麼都招了,包括他偷拿顔生信柬赴了繡紅之約,因繡紅掙紮又錯手殺人,繼而他又留下強讨來的扇面栽贓顔生,如此粗糙的犯案,若不是顔生為了保全柳小姐的名聲認下罪名,案情早該水落石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五爺:辣雞黎知常,有太記仇了吧!吃五爺一刀!
第6章
抵京
這真正的殺人兇手伏法,顔查散自然就被無罪釋放了。
不過在被放出來之前,顔生被縣尹大人問責了一通,大意就是“你個書生亂認什麼罪名,律法都讀到狗東西身上去了”之類的話,反正顔生出縣衙時,頭壓得低低的,雨墨見了,還以為自家相公在裡頭受了什麼委屈,忙焦急道:
“相公,你沒事吧?”
顔生強撐起心情搖了搖頭,剛要開口,便見到金賢弟與黎公子站在不遠處,臉上臊得直接燒了起來,調整了好一會兒情緒,才走過去羞愧道:“多謝二位替小生周旋,是小生想岔了。”
白玉堂說話心直口快,聞言便道:“看仁兄這般模樣,想來是已被縣尹大人批過一頓了吧?”
“慚愧慚愧,賢弟莫要再調侃為兄了。”
“好叫仁兄長長記性,自個兒的命是最重要的。”白玉堂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點到為止的道理,很快就岔開話題,“如此鬧了一番,仁兄還要住在柳家嗎?”
顔查散自然是不願意了,可沒想到柳洪卻殷勤地邀請他上門,不僅使人收拾了院子,還說要談履行婚約一事。
若是旁的,顔查散自然不想理會,可柳小姐一番深情厚誼,他是不好輕易揭過的。
“耶,今兒個五爺怎麼落單了?前兩日你同那顔生不是形影不離的嗎?”南星正在收拾行李,繡紅被殺一案已經了結,黎望準備明日一早入京。
白玉堂卻是從不帶行李的,見南星忙得團團轉,忍不住輕啧一聲:“你這是把家當都帶上了啊,這麼多東西,你也不嫌沉。還有你少陰陽怪氣,顔兄他今日去柳府談婚約去了。”
“又不是我搬,隻要出得起銀錢,總有人願意搬的。”黎望懶懶地應了句,神情略略有些困倦,剛要小眯一會兒,白玉堂卻反倒要跟他搭話。
“黎知常,你是不是不太喜歡顔兄?”
這話擱一般人絕問不出來,但若出自五爺之口,倒也不算出格,隻是黎望實在懶得回答這種問題。
“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他是你拜把子的兄弟,又不是我兄弟,我怎麼想重要嗎?”
“倒也确實沒那麼重要,隻是我憂心他,那官場鬼蜮手段,若顔兄他日高中,少不得要被那些個小人算計。”白玉堂正欲接着說,擡頭卻看見黎知常戲谑的眼神,當即道,“你這什麼眼神,收回去!”
“看奇景的眼神,我可記得你還比他小兩歲,怎麼,還想給人當爹啊?”見五爺當即要炸毛,黎望見好就收道,“安心,這天底下的書生都不是生來就會當官的,你看我家老頭子,年輕時候還敢出言頂撞官家,好家夥直接‘發配’南邊,前些年才被召回京去,左右丢不了命,能折騰總比不能折騰強。”
“再說了,他能不能高中都是未知數,就你想得多。”
五爺卻很自負自己的眼光,拍着桌子就道:“你少小瞧顔兄,他必是狀元之才!”
黎望輕哼一聲,反駁道:“若是這屆,可不好說,我大堂哥也要下場,若不然我才不來這東京城呢。”
“你大堂哥?可是那位黎檬子?”
黎望卻是護短得很,當即丢了個果子過去,竟是暗暗使了巧勁,差點兒把五爺砸翻:“好你個白玉堂,小生幫你救顔生,你卻這般喚我長兄,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