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7頁)

  “實不相瞞,小生有位好友接了一樁案子,與鶴雲堂的葉大夫有關。”

  “葉雲?什麼案子?”

  黎望手上有展昭謄抄的章洛案卷宗,他便直接将案卷遞給了老先生。

  葉青士确實眼神不大好,看了好久才放下案卷,眼中有着難掩的震驚和難過:“清兒那孩子,竟就這般沒了?”

  他依稀記得兒子那大徒弟周正得很,每次見他都存了好些個醫理問題,是個對醫術很上心的好苗子。

  “老先生節哀。”

  葉青士也終于明白兒子初見他時的那一刹滞澀從何而來,原來藥館出事了啊。

  他緩了好久,才啞聲道:“這章洛,竟拒不認罪?”

  “不錯,甚至章洛之妻章雲娘不辭辛苦去敲了開封府的登聞鼓,直言請包公做主,道那章洛絕無殺害周清的可能。”

  案卷上,周清被害現場,隻有葉雲和章洛兩人,若章洛不是殺人兇手,那豈不是——

  “小友,話可不能亂說,你可知說完這話,老夫很有可能會拒絕與你施針?”葉青士的聲音變得冷硬起來,也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悲喜。

  黎望知道嗎?他當然知道,但他慣來任性,想說便說了,哪有那麼多瞻前顧後的打算。

  “知道,但我答應了朋友。”

  葉青士呼吸一滞,看黎望的眼神愈發微妙起來,當然他心中亂得很,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但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厭眼前這個病弱的年輕公子。

  若葉雲有這孩子的一半心性,他都覺得自己該去祖墳燒個高香了。

  然就是此時,葉雲氣沖沖地奔進來,即便他知道這姓黎的有個當禦史中丞的好爹,臉上也依然難掩怒色:“黎公子,你冒昧登門,我知你病弱之身,算是情有可原,可我那大徒弟死于非命,那章洛至今拒不認罪,你竟将之擺上來告知我父親,你究竟意欲何為?”

  “還是說,你質疑陳大人的斷案能力?黎公子,你是否過于狂妄了些?”

  這就是指着他的鼻子說他多管閑事了,黎望一聽,脾氣就上來了,直言道:“葉大夫别急,很快陳大人的斷案能力就見分曉了。”

  葉雲聞言,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黎汪汪:來呀,吵架啊,誰怕誰啊!

第18章

對峙

  “大宋官話,葉大夫你聽不懂,可以請人替你翻譯翻譯,這般急迫問出來,莫不是心裡頭發虛?”

  這話說得簡直是戳人肺管子,擱一般人絕不會在上門求醫時這麼怼人兒子,可黎望不僅怼了,臉上還沒有絲毫的悔意,大有一種先爽了再說的架勢。

  “你——滿口胡言亂語,現在竟還敢攀扯陳大人,這裡是鄭州府!父親,您可不要随意聽信這等小人的讒言。”葉雲氣得面色憋紅,但在老父面前,隻得按耐住把人轟出去的火氣,據理力争道。

  “小人?”黎望的語氣愈發平淡起來,“葉大夫為何如此激動,竟以此等鄙陋之語形容在下?在下雖是不才,也從未受過這等屈辱。”

  葉雲心想我呸,老子也沒受過這等屈辱,你個小輩沖上門來打他臉,他能給好臉色才怪了:“老夫也是為你好,你父雖然在朝為官,但你一介白身,陳大人磊落清官,你焉能如此污蔑于他!”

  ……你個聽璧角的,大道理居然還一套套的,啧。

  黎望看了一眼神情莫測的葉青士老先生,心想葉雲這兒子是不是抱養的,不然為甚這般蠢,他都明示得這麼明顯了,竟還覺得那陳清銳清清白白,況且:“誰同你說小生是白身的,小生不才,十六之齡便中了秀才,那陳大人如此為官,小生不過是做了天下讀書人都該做的事情。”

  天下讀書人該做什麼?那自然是為正義直言,不屈身份地位,隻憑胸中意氣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