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你從實招來,是不是你抓了人?”
張三咿咿呀呀地已說不出話來,此等惡人,展昭完全不同情他,隻道:“黃大人,此人心性狡黠,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如傳那張頌德與之公堂對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已經決定将張三徹底法辦,黃志雄也沒再怕什麼,大不了就判那張頌德無罪釋放,反正他錢也拿了,他與張頌德也無私人恩怨,放了就放了,還能賺波民心,不算太虧。
“來人,帶張頌德。”
張頌德剛剛被人帶回牢裡,還滿腦袋都是疑惑呢,就又被獄卒拖了過來,隻是這回不見那位黎望公子,卻多了個形容狼狽的張三。
“張頌德,你可認得此人?”
張頌德心下雖然不解,可他也意識到這位姓展的兄弟是友非敵,他見黃縣令坐于堂上對張三冷眼旁觀,便道:“認得,此人是小生未出五服的宗親,慣來有些龃龉,故而不常來往。”
“方才你同我家公子說,是此人抓了錞公子,以此要挾你認下那殺害黃屠戶的罪名,此事可是真?”
“自然是真的!我是個大夫,倘若真要殺人,多的是能不讓人發現的手段,為何要親自開藥方下那砒霜之毒,豈非是讓人猜度到我要行兇殺人!況且小生與那黃家嫂子并無私情,還請二位明鑒。”
黃縣令當然知道張頌德是無辜的,因為從張頌德家中搜出來的砒霜本就是張三買的,根本不屬于張頌德,聽罷此言,便道:“這話,你從前為什麼不說!”
張頌德梗着頭不回答,心裡卻道你個狗官讓他說了嗎,隻會行刑偏私,若他不認,便要判那黃家嫂子謀殺親夫的罪名,根本沒有仔細斷案。
展昭見兩人僵持,便一腳踢了踢張三:“你有個随從,叫錢昌,對不對?”
張三不想回答,可他的腿太疼了,隻能讨饒道:“是是是,是叫錢昌。”
“黃大人,你看那堆物證的最後一頁,上面有寫這錢昌去縣裡的藥房回春堂買過砒霜的記錄,這砒霜乃劇毒,大城市的藥店藥房根本不準出售,但黃沙縣小地方,據回春堂的夥計阿廣所述,他們店裡的砒霜隻供給尋常人家作老鼠藥,故而少有人買,近些日子,隻有錢昌一個人買過。”展昭說完,拱手道,“大人,何不傳那錢昌問話?”
黃志雄:……好厲害的手段,這麼短時間竟然查了這麼多。
“傳錢昌問話。”
這錢昌一到,他也是個慫人,都沒上刑,直接就招了,說是張三為了謀奪黃屠夫的妻子霍秋娘,才命他毒殺黃屠夫,借此嫁禍張頌德,還能接手張頌德手裡的張家祖産,可謂是一箭雙雕。
張三這下真的傻了,合着他倒騰這麼一回,不僅什麼好處都沒得到,還要把自個兒小命搭進去?
“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黃縣令當即驚堂木一拍,命人給張三戴上枷鎖:“大膽張三,竟如此行惡,天理難容,你還不速速招來,那黎錞公子,究竟被你藏于何處?”
“大人明鑒啊,小的真的沒有殺人,是錢昌善做主張,我也根本沒有……”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黃志雄好歹當官二十多年,基本的斷案水平還是有的,他很快判了張頌德無罪釋放,又給張三下了斬立決的判決,就等下一個行刑日給張三一個痛快了。
“展護衛,這姓張的嘴硬的很,黎錞公子的下落,本官一定會從他嘴裡問出來,還請展護衛帶話給黎公子,多替本官美言幾句。”黃志雄送展昭出縣衙,臨了還自我發揮遞了一兜子金元寶過去,展昭掂了掂分量,臉上難得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黃大人放心,在下絕對把話帶到。”
黃縣令見人收了錢,臉上當即安心了許多,又說會好好拷問張三,絕不會讓黎公子失望,這才返回衙門。
張頌德這大喜大悲,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直到他跟着人到了客棧見到希聲兄,這才高興地又哭又笑起來。
“希聲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此事都是小生連累你了。”
黎錞已醒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這會兒臉色雖然還是不大好看,但人已經舒服許多,也用了些米粥,整個人精神狀态還算不錯,聽張頌德這般自責,當即道:“小人行事,焉能以君子之行衡量他們!張兄行事磊落,若當真含冤而死,才是憾事。”
張頌德一聽,更是滿面慚愧:“我不及希聲兄。”
黎望端着藥碗進來,就看到兩病号四目相對的樣子,一個燒得起不來床,一個隻能坐輪椅,真的是夠拼的。
“大哥,該吃藥了。”黎望把碗遞過去,又對張頌德道,“張公子,方才在堂上多有得罪,大夫還在門外,不妨讓他先看看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