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的手工活确實好,圖樣是他拜托晏崇讓畫的,人是晏公之子,畫技一絕,這兔子燈紮好,當是汴京城獨一份,黎母怎會不喜歡:“好看,我兒就是貼心。”
黎爹:……所以說,這種兒子誰要啊!
吃過沒滋沒味的晚飯,黎爹氣不過,找了大小兒子談功課,當然談着談着就成功歪了話題,畢竟讀書方面,黎爹覺得真沒什麼好批評的,雖然小兒子很混,但讀書也不差的。
“過了元宵節,可就要收收心了,不要仗着天賦就蒙混度日,國子監那邊爹已經幫你打點好了,本該是要住在國子監的,但因你的病,所以允許你每日歸家。”
黎望:“多謝父親。”
“謝就不必了,你好好讀書,比什麼都強。”最好,多學點中庸之道,不要像他年輕時候那麼橫沖直撞。
“還有你,黎晴,這過了年你也十三歲了,早準備的人家都開始尋摸定親事宜,咋們家沒這麼早,但你也該懂事些,别老跟着那些纨绔子弟到處玩,你有這功夫,還不如跟着你兄長學做菜呢。”
黎晴當即眼睛一亮:“爹,我可以嗎?”
“不可以!”
“不行!”
黎晴難過了,哎,他就想學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怎麼就這麼難呢。
打親爹書房出來,黎晴不死心地纏自家二哥:“二哥,白大哥什麼時候來咱家啊?他還說要教我學功夫呢。”
剛剛提着酒來翻黎家院牆的白玉堂忍不住仔細回憶:五爺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他怎麼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已捉蟲]黎青青:嗨,家族遺傳,這話不就是張口就來嘛!
第69章
元宵
“看不出來啊,咱們五爺什麼時候也這麼好為人師了?”黎望一臉調侃地發言。
自己交的損友,還能退不成,白玉堂早習慣了黎知常的陰陽怪氣發言,聞言隻輕飄飄地擡眸:“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們姓黎的嘴裡沒一句實話,小小年紀謊話張口就來,長大了還了得!”
“沒辦法,家門不幸,還請五爺多見諒。”
……一點誠意都沒有,五爺滿飲一杯酒,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發出感歎:“時間過得好快啊,後天就是元宵佳節了吧,這月亮可真夠圓的。”
“五爺是頭一次在外頭過元宵嗎?”
“倒也不是,你也知道我家父母早逝,我兄長又忙于家業,很小的時候我就出門學藝,後來又跟陷空島的四位哥哥結義,其實在家的時間并沒有在陷空島來得多。”大概是月圓時思鄉,白玉堂難得有些懷念從前。
去歲他及冠,冠禮是在松江府的家中辦的,因他不大在意這些虛禮,故而辦得很簡單,那時還與兄長争論了兩句,後來多請了幾桌人,才把兄長哄好。
白玉堂看着黎知常,忽然發現這當人兄長也有這等混不吝的,這麼一想,黎晴也挺可憐的,遂想以後遇上那小孩,若是可教,教一些也無妨。
“說起來,你應該是頭一次在京中過年吧?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包勉的案子,總算有時間問問你了。你生辰是什麼時候,五爺過段時間要出京一趟,若是順手,給你帶份生辰禮也無妨。”
怎麼忽然就扯上生辰了?
“還早着呢,是在夏末季節,不過你要提前給我過生辰,小生也不介意明日就是生辰的。”這隻要臉皮厚,每天都能過生辰。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呢,無怪你現在還不告訴你弟弟你會武的事,欺負小孩就這麼好玩嗎?”
當然好玩了,不過隐瞞習武之事,倒也不全是為了這個,主要是怕他娘親的心髒受不住,其實他家老頭子是知道他會兩手的,黎晴是個大嘴巴子,能不說自然不說。
“五爺你今天很感性啊,怎麼了?是在茶樓聽了什麼纏綿悱恻的動人愛情故事了?”汴京城街頭最不缺的就是說書人了,就連巽羽樓都外包請了兩個,還每日排班輪流上台那種,這冬日裡給巽羽樓創收了不少哩。
“你胡說什麼呢,今日隻是陪展昭送走包勉母子罷了。”白玉堂說完,話裡難掩唏噓,“包老夫人都這把年紀了,卻還要擔憂兒子,這包勉判了流刑十三年,還是閩南之地,以他那身闆,估計熬個一年都夠嗆,等十三年回來,也不知包老夫人還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