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呢,今日隻是陪展昭送走包勉母子罷了。”白玉堂說完,話裡難掩唏噓,“包老夫人都這把年紀了,卻還要擔憂兒子,這包勉判了流刑十三年,還是閩南之地,以他那身闆,估計熬個一年都夠嗆,等十三年回來,也不知包老夫人還在不在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事兒挺讓人唏噓的,也讓他挺想他家大哥的。等開了春,也該回去看看了。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包老夫人比包勉還要明白,再說了,包公将包老夫人當親娘對待,五爺倒也不必這般擔憂。”
白玉堂:……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
這麼一想,這杯中的酒倒是更加香醇了,五爺砸吧了一下嘴,忽道:“黎知常,你不覺得單喝酒,有些過于寂寞了嗎?”
黎望伸手搖了搖:“糾正一下,是你喝酒,我是個病人,遵醫囑從不飲酒的。”他确實對酒沒有什麼欲望,因此還曾被師兄嘲笑說天生不是江湖人。
“不過今日小生心情好,倒是可以做道下酒菜。”
半炷香後,五爺看着面前滿滿一海碗的酸湯馄饨,腦袋上冒出了無數疑惑的小問号:“這就是你口中的下酒菜?”
黎望非常坦然地點頭:“大晚上的,你還想怎麼豐盛啊,放心,這馄饨是我早上調的餡,筍尖肉的,保準你吃完就回去睡下,一覺到天明。”
……這分量,能把人直接撐死過去吧。
五爺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個,然後就發現,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一碗連馄饨帶湯都吃完,他都沒覺得多撐。
“強烈建議,加入巽羽樓菜單!”
“駁回,巽羽樓隻屬于黃焖雞,望你知。”
……屁,你就是怕麻煩而已。
“哦對了,展昭托我給你帶句話。”五爺臨走前,終于想起來自己要來說的正事。
“什麼話?”
“那文若愚想再見你一面。”
黎望張口就是回拒:“不見。”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也這麼跟展昭說,不過他還是讓我把話給你帶到。”五爺說完,躍上圍牆,又想起什麼,回頭道,“你也别想太多,估計是你那日最後怼他的話太狠,說起來紫河車的案子,真的還有十點破綻嗎?”
“……沒有,吹牛而已。”黎望毫無心理壓力地開口。
白玉堂:……果然姓黎的口中沒一句實話。
*
很快,就是元宵佳節了,京城的規矩,過了今夜,這年節就算是過完了,故而今日街上格外地熱鬧,各坊市之間的中間地帶都擺了不少臨時的攤子,黎望的巽羽樓提前多請了幾個幫工,可還是有些忙不過來,把隔壁布坊的抽調過來兩人,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今日怎的這般熱鬧?”這江南的元宵節也很熱鬧,可汴京城這陣仗也未免太大了,簡直比除夕夜還要熱鬧兩分。
“看到了不,街上是不是多了很多夫人小姐?”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今日确實多了許多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說起來,京中的元宵節似乎還要姻緣節之稱?”五爺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一副調侃的表情,“聽說你最近在京中的行情甚好,今日可否佳人有約啊?”
“約你個頭,你知道包公讓小生去做什麼嗎?他居然讓小生去做普法宣講!還着重科普紫河車的正确藥用方法!”黎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白玉堂:“……畢竟今日汴京城熱鬧非常,開封府的衙差都去巡街了。”
“關鍵是我爹,他居然也同意了!五爺,好心的五爺,你能幫幫小生嗎?”黎望果斷開始賣慘。
好心的五爺當即翻臉不認人,跑得簡直比黎晴那臭小子還要快。
黎望心裡苦啊,他雖然不喜歡湊熱鬧,但……着實也不喜歡搞宣講工作,而且還是凄風苦雨的一個人,不行,他必須再抓一個淳樸的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