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崇讓站在頭一排,這次站隊貢生的名次都是打亂的,他随便看了看,沒找到周勤的人影,便隻好作罷,反正等答題之後,傳胪唱名,應該就能看到人了。
想到此,他立刻定了定心,等答題的鑼鼓一響,他便沉浸心思破起題來。
這次的考題論的是君王與百姓的關系,晏崇讓一看就忍不住皺眉,倒不是題有多難,而是這題太簡單,但就是因為簡單,讓他有些不好下手。
于是他愈發沉浸答題,等到鑼鼓再次響起,他才愣愣地放下筆。
成敗在此一舉了,他已經盡力而為,倘若沒得到想要的,也無愧于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嘿,買定離手,誰是狀元→_→!
第86章
抉擇
與會試不同,殿試是當堂出成績的。
一共五位主審官,包括王丞相在内,先是篩一遍糊名後的試卷,再彙總論名次。前十名的文章,會呈送到官家面前,由官家選定名次。
這就很考驗皇帝的個人素養了,好在趙祯個人文化素養非常不錯,這次的題目也是由他親自出的,自然心裡也有一份理想的答卷。
他将案幾上的十分答卷大緻都翻了一遍,很快就挑出了三篇合心意的文章,當然這三篇本就放在最上面,是五位大臣選出來的一甲人選,隻是這名次他有些不大滿意,遂将最上面兩張換了個位置,這才拿起一旁的朱筆,點了狀元。
畢竟在表述都很合他心意的前提下,官家自然更喜歡“字如其人”的看法,于是他選了個他更喜歡的字迹,定為了此屆的狀元。
所以說這年頭書生練字出風骨是很占便宜的,會試因為時間充裕,考官會使人謄抄答卷,最大程度上保證取士的公平性,畢竟批卷的考官并非一人,防的便是有人被暗中收買以筆迹識人。但殿試不同,題是當場選的,還得讓天子過目,能在金殿閱卷的都不是蠢人,自然也就避免了這個可能性。
而且能做到殿試呈送到禦前的試卷,已經證明了天賦才學,也就沒必要謄抄了,所以這時候有一筆好風骨的書法,便是完完全全的錦上添花。
一甲三名敲定人選,之後的二甲三甲便容易許多,一般都與會試的名次差不了多少,隻有個别幾個會前進,考得實在很爛才會被發配“三甲邊疆”,如無特殊情況,殿試是不會黜落貢生的。
待名單敲定,官家就開始宣布三甲人選,同現代喜歡吊人胃口的選秀節目不同,古代朝堂還是非常嚴肅的,人都是從第一名狀元開始宣。
“一甲狀元,黎錞。”
“一甲榜眼,顔查散。”
“一甲探花,晏崇讓。”
這畢竟是金殿取士,雖然底下的貢生聽到一甲宣布都很想直呼好家夥,但大家實在沒敢在金殿喧嘩,當然了,大家心裡那鑼鼓喧天簡直比宮外等着狀元遊街的街道還要響。
晏崇讓得了探花之位,雖然心中小有失落,畢竟他覺得自己這次答得已經賽出水平了,可沒想到自己不僅退步,還被第四名超了過去,心中郁悶的同時,有隻能安慰自己是因為顔值突出才得的探花。
一甲三名,是能得官家召見的。
至于之後的貢生,則由第四名傳胪代為唱名,怎麼說呢,傳胪是個倒黴催的,被擠出一甲就算了,還要高聲唱名,要是個口音濃重的,唱得不标準估計還得被人埋怨,反正很多官員都覺得做傳胪不如做第五名,反正除開一甲三名,其他二甲名次都差不多。
晏崇讓沒在一甲聽到周勤的名字,便想周兄恐是得了傳胪之名,這唱名完畢估計口幹舌燥得緊,隻是他這會兒被召見,沒辦法使人去送水,便隻能按捺心思,等官家提問。
趙祯顯然已經被王丞相科普過一甲三名的家庭情況,狀元出自蜀中書香門第黎家,他就問黎錞何為延續之道,榜眼出身寒門,甚至未曾娶親,要是沒出陳世美那事,其實官家還是很喜歡給人做媒的,不過現在他很明白賜婚有風險,做媒需謹慎的道理,于是随意找了個題目發問,至于探花郎晏崇讓,官家早就認得這小子,問的問題也更加随便。
三人戰戰兢兢地回答問題,反正等傳胪唱完名,三人才被内侍帶着去換了官袍,随後去宮門口騎馬遊街。
晏崇讓上了馬,就忍不住往後看,卻發現跟在他身後的傳胪并非周勤,他便忍不住同傳胪搭話,傳胪就告訴他,是有一個叫周勤的,排在二甲第七。
二甲第七,那就是前十的最後一名啊,周兄會試能得第三名,如果不是答得糟糕,絕不至于到第十名啊,晏崇讓想到此,便忍不住轉頭去看,隻是騎馬遊街,以免踩踏,大家隔的有段距離,他這往後看,根本看不清人影。
哎,算了,等到瓊林宴時再找周兄叙話也不遲。
新科進士遊街很快開始,今日的禦街熱鬧非凡,三年一次的盛會汴京城中除了走不開的,大部分百姓都上街湊熱鬧,而今日的熱鬧,百分之八十都屬于領頭騎馬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