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一聽包公這般叙述,就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怕此案傳揚出去後,會有人因此攻讦王丞相識人不清、竟将魚目當珍珠?”
這小子果真通透,包公也不隐瞞,直點了點頭:“不錯,王丞相是本府多年好友,他于大宋有大功,如今到了緻仕的年齡,鬧出這等事,官家也是不想看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周勤已經醒來,包公還是選擇暗中辦案的緣故。
黎望一聽,就拱手道:“若是為這個,方才知常無狀,借了大人的名頭敲打了一番那周假進士。”
這稱呼,還挺貼切,不過包公是個周正人,不随便調侃他人,便隻問:“你說了什麼?”
黎望就簡單叙述了一下,然後就向包公告罪,不該胡亂私自行事。
包公聽完,久久沒有發聲,許久才道:“知常真的無意朝堂出仕嗎?”
……這問題,就很突然。
黎望很想裝傻,但包公多通透的人啊,當即就道:“你我如今不在公堂,你喚我一聲世叔也是使得的,你天賦出衆,卻囿于身體原因耽擱至今,如今有葉老先生調理身體,何不順心意走一回?”
瞧瞧這高情商的勸人做官語錄,黎望隻覺得亞曆山大,頂着包公和藹慈祥的目光,他隻能開口:“小侄會好好考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包黑黑:來嘛,開封府歡迎你呀~
第92章
破壞
黎望一番誤打誤撞的敲打,讓假周勤沒了光明正大天天上丞相府刷好感的借口,而王丞相得知假周勤的所做作為後,雖然按兵不動,卻也沒再問起過問插手假周勤的官途。
這京中的人最會聽風聲,大家一會意,就明白周勤必定是在哪裡得罪了王丞相,相處的态度自然就沒有從前熱絡了,雖然面上依舊笑臉相迎,但假周勤多麼敏感的人啊,一次兩次沒感覺,這次數一多,他的心情難免焦躁。
而這人嘛,一旦焦躁起來,就會做一些超脫理智的事情,俗稱走昏棋。
人如果從來沒有擁有過鮮花燦爛,就不會覺得如何,但一旦擁有過卻失去了,那麼人的心理就會出現失衡,特别是對假周勤這般擁有勃勃野心的人,簡直太難受了。
讀書的時候,他就喜歡争第一,而現在入朝做官,明白人脈靠山的重要性,他就絕不會坐視王丞相這個靠山的失去。
都怪那可惡的黎望,假周勤仔細思慮一番,既然他無法上門刷好感,也不好去接近王丞相,但王小姐卻可以啊。
于是他小心思一轉,先是用錢開路找了個熟悉丞相府的小厮替他帶話給王小姐,後又是花費大銀錢給自己置辦了一身雲錦長衫,好讓自己看上去更溫潤迷人一些。
殊不知他這一番花孔雀般的操作,全部落在五爺和黎望的眼裡。
五爺顯然是個不懂少男心思的,盯了半天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這幹嘛呢,進士雖然有賞銀和商戶贈送的一點錢,但他還沒選官呢,怎麼就花錢這麼大手大腳?”
“說起來,他是不是不知道隔壁的布坊是你家的産業?”白玉堂忽然訝異道。
“那必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以此人小心眼記仇的品性,不來找茬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送生意上門,“不過五爺你的花錢本領,應該沒資格說别人大手大腳吧。”
五爺怒指不忿:“你把這話收回去!”
“我不!”
兩人擱巽羽樓三樓小學雞似吵了一架,那頭假周勤已經挑選好書生必備月半長衫結賬出去了,五爺一見,終于停止了這段沒有營養的對話:“他這倉促間買了成衣,還讓店裡的小子重新用玉冠束了頭發,這是準備去拜訪什麼大儒嗎?”
黎望聞言,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做什麼?”五爺不滿道。
“這所為女為悅己者容,其實換到男子身上,某些時候也是非常恰當的。”黎望假模假樣搖着折扇,一副五爺你不行的表情。
氣得五爺當即一把奪回自己的折扇,沒好氣道:“你的意思是,他有了心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