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黎望放了嗎?當然沒有。
他甚至踩人踩得更用力了:“好一張伶牙利嘴啊!不過方才衆目睽睽之下,你出手襲擊公孫先生,公孫先生乃開封府六品主簿,堂堂朝廷命官,你若真是癡兒傻子,念在你一番真摯回護之情,也就免了罪罰。”
“可你不僅裝傻,還身帶武功,方才那番出手,分明是沖着公孫先生的命門而去,襲擊朝廷命官,我必得帶你回開封府見包大人。”
艹,失算了。
古長玉方要說情,但公孫先生已經擋在了黎望面前,論口才,論對律法的熟知,整個開封府公孫先生論第一,包公都隻能排第二。
小飛自然不甘願被帶去開封府,但這可由不得他,白如夢不想跟去丢臉,幹脆作傷心狀暈了過去,古長玉無法,隻能眼睜睜看着開封府的人帶走了小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黎望拎着小飛離開,還光明正大地跟隐在暗中跟蹤她的五爺對了個暗号,雖然他察覺不到五爺藏身何處,但五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既然五爺說要跟蹤古長玉,那麼絕對就在這附近。黎望原本跟公孫先生前來,是為了就近觀察與案人員,誰知道這小飛這麼經不住試探,如此他幹脆順水推舟行“打草驚蛇”之計,看那古長玉對小飛的緊張,恐怕這“傻子”小飛在這案子裡扮演着不輕的角色。
既是如此,他被抓入開封府,想必這古老闆必定心神慌張,會想辦法問計于幕後黑手吧,或者不問,也會作出應對之策,到時候必定會露出馬腳。
暗中的五爺:……默默放下了悄悄鼓掌的雙手.jpg。
與此同時,開封府中葉青士正好替包拯開完藥方,包拯自然沒什麼病,但這番焦慮擔憂、又是晝夜難眠,難免疲勞生倦,若是不好好調養一番,恐怕等過後,真得大病一場。
包公其實并不想喝藥,但念及開封府諸多事務,還是收下了藥方,命人去抓藥煎服。
“多謝老先生一番心意。”
“無妨無妨,不過是舉手之為罷了。”
包公原本想留葉老先生吃飯,但葉青士知道現在開封府的難處,便提上藥箱坐上馬車告辭了。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公孫先生就和黎望帶着案犯小飛回來了。
包公:……本府叫你倆去試探虛實,萬萬沒想到,你倆直接就名正言順把人抓來了。
但辦案數年,很快包公就意識到小飛或許就是此案的突破關鍵。
隻是此人嘴硬的很,審了半天也沒審出來,便隻能先以襲擊朝廷命官的罪罰論處。但在選擇關押牢房時,包公給人安排了一個絕妙的位置。
什麼位置呢?那自然是在展昭隔壁的牢房。
包公很明白,展護衛其實很想出去探案為自己洗清冤屈,但此案關注的人太多了,他不能私放展昭。現在他将線索放在展昭的身邊,又讓公孫先生說明小飛的現狀,想必以展護衛的聰慧,必定深明他意。
多年追随,展昭确實立刻就明白了包大人的意思,小飛被安排在他隔壁,既是保護也是看押,甚至他可以試着讓小飛開口說真話。
而小飛呢,他簡直有苦說不出。
他在公堂之上閉口不言,卻依舊因為襲擊公孫策被打了二十大闆,不僅如此,還判了苦役三個月。這會兒好不容易喘口氣,就對上了隔壁牢房一雙幽深的眼睛。
是展昭,小飛心想,遭了。
“傻子”小飛在開封府監牢裡腦補着自己暗無天日的未來,黎望卻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擦着天黑回到了府中。
今日衙門下值早,黎爹正擱廳堂裡吃茶呢,就看到大兒子“嗖”地一下飄了過去,他立刻叫道:“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黎望沒辦法,隻能回頭期期艾艾喊了聲爹。
黎爹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輕嗅道:“黎大公子,這一身的脂粉味,是打哪回來啊?”
胡說,他根本沒穿這身衣服去惜春院,怎麼可能會有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