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啊?”
“五爺你出身富貴,從不會因為銀錢煩憂,但白如夢不同,她被判苦役,若以銀錢贖買,恐怕要花去她大半積蓄,不僅如此,她還會在官府留下案底,她本就是弱女子,苦役又能做多少活,倘若她服役,懲罰的便是她女兒蘭蘭了。”
展昭聞言,也是點頭:“包大人便是因此,才會如此判決。”
若是有些衙門,可能會因為白如夢事出有因、且被人脅迫,看在她孤兒寡母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面直接判其無罪,包公雖也心生同情,卻依舊以律法為基準,這便是開封府與其他衙門的區别。
人在做錯了事情後,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弱并不是逃脫責罰的理由。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展昭你終于洗清嫌疑,這事兒不得慶賀一下嗎?”白玉堂說完,眼神瞄向了旁邊吃面吃得最慢的黎某人。
然而黎某人不動如山,愣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隻當沒聽到五爺說的話。
展昭卻是個老實人,聞言當即抱拳謝過兩位朋友,隻道:“待展某休沐,我請二位上樊樓吃酒,如何?”
樊樓啊,那不得荷包大出血啊。
“你不是攢錢買宅子嗎?竟還有餘錢上樊樓吃飯?”白玉堂忍不住調侃道。
“若是請其他人,當然沒有,但若是五爺和黎兄,當還是有的。”
這話聽着,當真是順耳極了,五爺若有尾巴,這會兒指定是翹到了空中,瞧瞧那得意的模樣,渾似吃了十頓鮮魚哩。
“那可說好了,等你休沐,樊樓見。”大不了,他少點些菜,自備酒水就是了。
約定好飯局,三人吃完面,就各自散去。
黎望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古長玉借白如夢之口牽扯到公主府的意圖,按常理來說,樂平公主一沒有權柄,二也不聰慧,實在不像是布下這般周密計劃之人。
官家也并非耳目塞聽之輩,估計也能想到自己親妹妹不具備這般的才能,所以……古長玉為什麼要把髒水往樂平公主身上潑?
是她身上有秘密,還是說……另有所圖?
直到馬車在黎府門口停穩,黎望依舊沒有想通。不過牽扯到皇家秘事,他也沒這膽子繼續往下查,畢竟包公這麼快進宮面聖,肯定是心裡有了成算,他一個無官無名的小子,着實不好摻和進去。
隻是人嘛,總歸有些好奇心,黎望決定靜待事情的發展,幕後之人既然下了決心要拉樂平公主下水,那麼必定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沒幾天功夫,黎望就聽說樂平公主身邊新換的大太監吳公公得急病沒了。當初陳世美一案,照顧樂平公主長大的魏明魏公公因為襄助陳世美行兇已經被賜死,吳公公是魏明死後,才被提拔上來的。
這事兒還是展昭休沐,請他們上樊樓吃酒時,黎望從展昭口中得知的。
“那吳公公便是白如夢在紫犀宮見到的那個人。”
白玉堂喝着酒,随口道:“确定?”
“我親自帶白如夢去辨認的,那老太監也供認不諱。”分明案情水落石出,展昭臉上卻并無笑意,相反,竟還許多憂愁。
“他圖什麼呀?”五爺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公主府的下人,腦子進水了才會對開封府下手,這簡直毫無道理可言。
展昭喝了一口悶酒,才道:“據他說,是他上任後,樂平公主對他的能力非常不滿,幾次三番提起魏明的好,他想讨樂平公主歡心,知道公主對開封府很有意見,這才設下計謀算計于我。”
這借口,拙劣到五爺聽了,都表示不信。
“一個公主府新提拔上來的總管太監,有這種能耐嗎?”
那必然是沒有的,況且白如夢和小飛三年前就假裝姐弟進了惜春院,顯然是早有預謀,三年前這什麼吳公公不知在哪呢,怎麼可能早早就安排好這出戲了。
這位吳公公,顯然是替罪羔羊,而加上白如夢的證詞,好像這幕後黑手除了樂平公主,就沒有其他人了。
黎望見展昭神色憂愁,便端起茶杯道:“管他有沒有呢,他已經病逝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