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士一掌拍在人後背,沒好氣道:“躺好,紮針呢!你小子别嬉皮笑臉的,過段時間入伏後,你就要換藥浴方子了,到時候三日來一次就行了。”
“還有好久呢,不急不急。”黎望趴穩了,才又說話,“聽說您這裡的藥膳湯都用在柳大山身上了,明日我讓南星再送一份過來吧。”
“行,老夫也不跟你客氣,之後的藥錢減上三分就行。”
這黎家小子的藥膳湯确實厲害,葉青士還沒研究透,自然不會舍得就此放下,不過說起柳大山,他倒有話講:“柳大山的身體虧空得厲害,他從開封府衙回來後,知道老夫這裡看病貴,能走動後就立刻搬走了,你知道他們落腳的地方嗎?替老夫送一份藥方過去吧。”
“老先生醫者仁心,小子就是不知道,也得給您送到了。”
葉青士就笑了:“你小子會說話起來,倒是全沒了舌戰公堂的模樣,聽說你爹最近又拿着藤條追你了?”
……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說好的關起門來教子呢,他好歹也快及冠了,老頭子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嗎?!
“沒有的事,您肯定是聽岔了。”
葉青士卻道:“昨日你爹親自上葉府來問你的恢複情況,老夫聽他親口說的,焉能聽錯?”
……算了,親爹,這是親爹。
給自己做了三遍心理疏導,黎望才勉強平心靜氣地開口:“老先生不知,這是我們黎府獨特親子活動,下次黎晴過來,您不信問問他,一樣對待的。”
葉青士:……那你們黎家這親子活動,還真挺獨特。
從葉府心累地出來,黎望坐上馬車,卻是有那麼點兒不想回家。索性天氣越來越熱,天也黑得越來越晚,這會兒還未到斜陽西墜時刻,他便讓馬夫往巽羽樓去。
到了巽羽樓,雜燴和拉面依舊賣得非常火熱,黎某人算了算下架的時間,約莫就在七日之後了,便讓人在店門口試着挂上倒計時的木牌,先給食客們一個心理準備。
白玉堂本是路過并不想進巽羽樓的,卻在看到木牌後,腳步忍不住拐進了巽羽樓。要不說黎知常這人頭鐵呢,這賺錢的營生攥在手裡,都能這麼直接送走,汴京城第一任性實至名歸了。
不過如此一來,這雜燴吃一次少一次,他可不得多吃兩次回回本啊。
“白五爺,您來了啊,東家就在樓上,原來是約了您見面啊。”
那倒是沒有,白玉堂一愣:“他在樓上啊,還不趕緊帶路。”
黎望正擱包廂裡看巽羽樓這個月的營收情況呢,就看到五爺推門進來,手上還提着一個油紙包,估計又是從哪裡買來的新鮮吃食。
“要吃嗎?王家店新出的糖油糕,滋味還算不錯。”
黎望搖頭:“油糕不易克化,就算我想吃,我的脾胃也受不住啊。”好在他對甜點并不愛,不吃也就不吃了。
“那你可就少了許多樂趣了。”五爺語氣頗似遺憾地說完,又道,“這個點,你不是應該還在葉府嗎?”
“今日提早結束,我替葉老先生跑個腿,正在等人送消息過來。”
“什麼消息?”
黎望将賬本最後一頁看完,便交給了南星,才道:“柳大山一家的落腳地點。”
白玉堂一聽,當即拍着大腿道:“你這不就是舍近求遠嗎?我知道啊,我帶你去,不過空着手去不太好,帶兩份雜燴過去吧。”
“……你确定,不會坨在路上嗎?”
五爺當即道:“哎,我沒同你說嗎?他們一家,現住在我從前鼓樓的小宅子裡。”
黎望看向好友,一臉冷漠:“哦。”
“你這反應,也未免太過冷淡了吧?你怎麼不問問五爺我現在,住在何處?”
黎望站起來,沒再理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