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見此,當即又問:“可那名女屍身上穿着你的衣衫,戴着你出嫁時的銅镯,你當真不知?”
王春香卻目露驚愕,甚至肚子都隐隐作痛起來,她以為自己的衣服隻是被人丢了,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啊,她下意識地尋找婆母,然而婆母隻關心小叔子,哪裡看得到她。
包大人問話的時候,顧清和坐在下首,一直神色莫名地盯着楊謝祖,楊謝祖被盯得寒毛直豎,總覺得像是被什麼陰損的蛇類盯上了一樣。
“清和,清和!”
顧清和聽到自己的聲音,才惶然道:“學生在。”
“這殺嫂案,乃是你管轄範圍内的案子,如今王春香未死,楊謝祖殺人罪名不成立,你覺得該當如何判決?”
來了,顧清和早料到有此一問,心中一番掙紮,到底還是仇恨占據了上風,便站起來道:“回禀大人,王春香既然活着,楊謝祖殺嫂一案自然不成立,但黑風山女屍一案,卻是懸而未決。”
包公便問:“哦,那以你的意思呢?”
“那女屍無頭,無法辨認身份,但其身上衣物與王春香禮佛時所穿相似,故而并不排除楊謝祖錯認嫂子、殺人滅口的可能。”
楊氏一聽,當即橫眉豎眼道:“顧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那女屍不知道是什麼身份,我家謝祖怎會殺她!”
“大人,學生不過是合理懷疑,并未要定罪楊謝祖,他當時身在黑風山,便有殺人嫌疑,那柄腰刀乃是他所有,在事實真相未出之前,學生建議暫且收押楊謝祖。”
楊謝祖一聽,臉上的喜悅立刻變成了驚恐,他沖着楊氏喊:“娘,兒子真的沒有殺人!”
楊氏當即和兒子跪在一處:“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爺,可不能冤枉人啊,還請包大人明察秋毫。”
*
“所以,包大人最後有沒有收押那個楊謝祖?”五爺有些好奇得發問。
展昭喝了一碗雞湯,放下碗才道:“你猜。”
“我才不要猜。”每次他都猜錯,白玉堂幹脆問旁邊的黎姓朋友,“你覺得呢?”
黎望當即道:“小生是個沒有主見的人,也猜不着。”
……好家夥,五爺忍不住脫口而出:“黎知常,你這種話也說得出來,我看你及冠之後,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冬天快到了,臉皮厚些也好,保暖。”黎望非常自如地應對。
五爺沒話講了,怒幹一缽魚飯後,才從展昭口中得知了實情:“包大人還真收押了那姓楊的?這麼牽強的理由,居然還要留後再審?”
這不明擺着是那武僧抓人後,找了個替死鬼佯裝王春香嗎?
“真相還未水落石出,真兇還逍遙法外,楊謝祖若在外,那武僧武功高強,若是對其出手,恐有殺身之禍,包大人念及此,才決定暫且将之收押。”
黎望心想,恐怕理由不止這一個吧,光聽展昭這描述,那中牟縣令顧清和的舉動就很古怪,想來包公必然有所察覺,才會以此試探。
當然這話,就沒必要對五爺講明了。
“狄兄,你這大忙人可算是來了,今日吃酒,不吃夠一壇,你可不許走啊。”五爺見狄青來了,忙高興地迎上去,一扭頭早忘了這婆婆媽媽的案子了。
狄青也是個好酒之人,當即便一口應下:“莫說是一壇,便是兩壇,也是使得的。”
“這話可是你說的,展昭你聽到了吧?”
展昭無奈颔首:“恩,聽到了,狄将軍說要同五爺喝兩壇酒。”
……這話聽着,怎麼奇奇怪怪的。
巽羽樓不賣酒,但并不禁止食客自帶酒水,他們幾個朋友聚會,酒一向是散财童子五爺從各處淘來的,他也懶得挪地方,便幹脆都寄存在巽羽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