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石家不能斷在她的手裡,這樣她死後,豈不是要被石家列祖列宗唾罵!她要強了一輩子,決不能這般。
“抱歉,貴公子的病,老夫實在無能為力。”而且就算他勉力一試,所需藥材也耗費巨大,即便是殷實人家,恐怕也承受不起這般消耗。
石母忽然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石永靖見母親這般,剛要伸手去扶,卻被石母一把推遠:“你别碰我!”
“娘!”
石母卻又是恐懼又是委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她看着面前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心裡竟生出了怨怼:“永靖,為娘何曾不信過你!你若是好好地說,為娘怎麼可能不信呢!”
石永靖伸出的手就收了回來,可見他心裡也是埋怨母親日日催生的:“兒子說過很多次,娘難道要叫我日日同你說這種事嗎?”
“那你可以想法子啊!”石母拼命找理由道。
某位黎姓圍觀群衆,還非常唯恐天下不亂道:“對呀,石相公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是知道自身情況,何不揮刀斷‘情’啊!”
你看,方法總比困難多,說到底,還是太蠢了。
石母卻聽不得别人诋毀她兒子,當即怼了過去:“你是誰,竟管我家的家務事?”
“小生不過是個替大娘你叫屈的普通書生罷了,你看你家這兒子被你養得,個性懦弱,不擔大事,自己身體出了毛病,你吼他兩句,他竟就不說了,如此男兒,還不如不生呢。”
五爺:……黎知常,你今天怎麼回事!咋的這麼勇!上次公堂上你這麼開腔,他也不至于堵心到今天!
瞧瞧,這老大娘氣得臉都漲紅了,那姓石的,更是要捏着拳頭來打人了。
咋的,今日就不用看包大人的面子了?!
“你住口!”
石永靖也相當不服道:“你既是讀書人,出口怎這般難聽!”
包公都沒打斷他,可見也是惡心這兩家人的,黎望當然沒在怕的,當即道:“實話總歸是有些難聽的,但良言一句三冬暖啊,石相公,你該感謝小生替你出主意才是。”
既然沒什麼用,與其為難一女孩子,不如揮刀自宮,你老娘看了,自然就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了。
石家母子氣得差點厥過去,柳青平見此,立刻向包大人請求:“大人,如今石永靖無法生育已有鐵證,懇請大人将石清判給小生。”
石清?五爺愣了一下,石清不是那個被親爹家暴的孩子嗎?說起來,這石永靖也姓石,不會是一家人吧?
可是不對啊,石永靖可是葉老頭判詞過不能生的,那這石清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不成,五爺望向石永靖的頭頂,仿佛看到了綠油油的一片。
好家夥,這是一出接一出不停啊。
正是此時,跌坐在地上的石母卻好似想起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沖着柳青平厮打了過去,等衙差上前拉開兩人,柳青平的臉都被她抓傷了。
“潑婦!潑婦!”
石母看着柳青平的眼神,卻仿佛要吃人一般,雙眼都是紅意,可見是已經瘋魔了,竟是直接脫口而出:“你這個奸夫!你和沈柔,一對奸夫淫婦!我的清兒啊!”竟真如村人說的那般,是個孽種啊!
可思及村子裡那些流言,石母決不能叫這人将清兒帶走,否則……那些流言就要被坐實了!她絕不能被人戳這種脊梁骨!清兒必須留在石家!
柳青平破了相,身上還被打了,他一個弱書生自然比不得常年做活的鄉下婦人,氣得直接指向石永靖:“呵!關于此事,你不如問問你的好兒子!沈柔可太無辜了,她有你這種老虔婆做婆婆,還有這種愚孝不能生的男人做相公,可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了!”
石母今日受過的驚吓,已經很大了,誰知道這書生被她這般指控,竟還能坦然地說出這種話?
她心裡愈發地恐懼:“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柳青平也不怕别人看他的笑話,當初他既然下了決心來找兒子,便已做好了說出口的準備,“石永靖,可真是你的好兒子啊,當初要不是你逼他逼得那麼緊,還要他休了沈柔去娶你那什麼侄女,他也不會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