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有了解決方法,黎晴走路的步伐都輕松了。
黎母正在理賬,見小兒子進來,臉上還帶着點灰,便伸手替小兒子擦臉,擦幹淨了才含笑道:“你那八筐酸橘子,就成了這?”
“娘,你快嘗嘗嘛,雖然現在也酸,但是酸甜酸甜的,不倒牙了。”
黎晴殷勤地揭開湯盅,瓷白的小盅裡,是橘色的瓤和澄清的糖水,另一邊的小碟子裡,是切得方正的橘色軟糖覆着新雪般的糖霜,是剛好入口的大小,胖乎乎軟嘟嘟的,輕輕一戳,還軟彈彈的。
“好,嘗嘗。”
黎母是江南人,喜好偏甜口,酸甜的也很愛吃,這道酸橘子盅,當真是對了她的胃口,再配上這軟糯的橘子軟饴,确是沒嘗過的好滋味。
這酸橘子處理過後,沒了極端的酸澀,加上冰糖的甜意,融彙出了一種新鮮又味美的酸甜滋味,卻又不失橘子的獨特風味,叫人忍不住就多用了一些。
“娘,是不是很好吃?”
黎母笑着點頭,稱贊道:“是,甚是好吃,不過這兩道茶點,應該不是出自你的手吧?”
家裡能有這番巧思、又專于廚藝之道的,也就隻有大兒子了。
黎晴一聽,當即吹捧起來:“娘你真是冰雪聰明,當真是一猜就準,這就是二哥做的,他還說這兩道茶點,要送給娘開茶會咧。”
黎母一愣,倒是想起了上次跟知常提過的巽羽樓隔壁改造一事,卻沒想這小子居然還真記在了心裡,便道:“這倒是不錯,他有心了。”
黎晴聞言,當即開始表功勞:“娘,那這酸橘子還是兒子摘的呢,要是做成茶點,兒子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
“就是,能不能給個采買費啊?”太難了,沒有了二哥的壓歲錢收入,黎晴隻能自己努力想法子搞錢了。
黎母一聽,當即笑得前仰後合,她家這小兒子,可真是個開心果,原本養大兒子那會兒,因為知常體弱,所以大家都很驕縱着,丈夫就很有意見,覺得金錢消磨孩子心性,于是等到了小兒子這裡,就變成了“窮養”。
吃穿用度自然是不缺的,但手頭确實沒什麼大錢。
時間一晃,小兒子都這般大了,也是到了要考童生秀才的年紀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按照市價來說,酸橘子可賣不上價,又因是大批量買斷價,所以可能還要低上一成,在商言商,晴兒,娘給你十兩銀子,怎麼樣?”
黎晴一聽,啊了一聲:“這麼便宜?這可是兒子親自從莊子上摘的!”
“又不是甜橘子,若是對外售賣,還需要加足量的冰糖,糖價高,若黎小公子覺得價格不合适,娘也可以去外頭采買,左右甜橘子總歸是買得到的。”
黎晴:……怎麼家裡,一個個都能欺負他呢!
黎母一看,更可樂了:“喲,還不樂意了,晴兒,這十兩銀子可不少了,你若不是娘的兒子,就是五兩,娘也不會買的。”
算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十兩也能買不少東西了,黎晴當即痛快敲定了買賣。
他見娘又繼續理賬,忍不住道:“娘,怎麼我就沒有這個經商天賦呢?”
“你要什麼經商天賦啊?”黎母忍不住道,“你書讀得好,已是不容易了。”
黎晴幹脆坐下來,撿了本算好的賬本看,可惜翻了兩頁沒看懂,又給放下了:“可是二哥就什麼都會啊,娘你把二哥生得太聰明了!”搞得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那你想變成你二哥那樣嗎?”黎母問。
這個問題,可把黎晴問住了,二哥剛來京城的時候,他還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要罩着二哥,誰知道二哥這人蔫壞,智多近乎妖,哪裡需要他的保護,反過來保護他還差不多。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黎晴搖了搖頭,趴在桌上道:“那我當然是想更聰明一點啊,可是二哥的本事,也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娘,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