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趙季堂的聲音:
“師兄,都到這種地步了,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許仲開瞪大了眼睛看向趙季堂,這句話從任何人的嘴巴裡說出來都沒有違和感,唯獨趙季堂,他太知道趙季堂的蠢笨了,所以從未想過趙季堂居然會背刺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
趙季堂忽然輕蔑一笑,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師兄,我胡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要殺吳家滅口?你跟我說,是因為師父拆散了你和師姐,所以你心裡不平,我信了,可是現在師姐還活着,你明明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去求師姐原諒?你騙我!”
“枉我拿命跟你走,你卻騙我!你騙我騙得好苦!”
趙季堂痛苦得都拱起了背脊,但公堂之上,卻無人同情他,畢竟誰也沒那麼閑,會去同情一個弑殺師族的殺人犯。
“我……”許仲開還想狡辯,但衙差已經帶着鄧車和黃玄到了。
黃玄一見許仲開,當即認出了他,見其沒了兩隻手臂、一副落敗狗的模樣,當即心中大呼痛快,包公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非常痛快就簽字畫押。
而鄧車,在見到失去了雙臂的林書善後,就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脫罪的可能了。襄陽王可不是一個會愛惜屬下的主公,鄧車很明白自己若真對其賣命,恐怕到了閻羅地府,都隻能當個糊塗鬼。
本來,他也想和黃玄一般痛快交代的,可看到陷空島三鼠站在公堂之外看熱鬧,他心裡的憋屈和惱怒,根本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曾幾何時,他還是能在北俠歐陽春和韓彰的攻勢下全身而退的人,現下卻變成了開封府的階下囚。這還不是最叫他難受的,最難受的是被昔日的手下敗将看到他如今的慘狀。
鄧車是個自尊心非常重的人,他根本受不得這般的羞辱。
可這裡是開封府,不是他能夠為所欲為的鄧家堡,即便他不想開口,也得看包公答應不答應。
看着鄧車梗着頭簽字畫押,蔣平心裡别提有多爽快了,現下如果有酒的話,他肯定能和二哥喝上三天三夜的。
“二哥四哥,他可是我抓住的!”五爺忙不疊開始邀功,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重傷那慘樣,可比現在的黎知常要嚴重數倍。
“哦,說起這事,五弟還未曾詳細說過過程呢。”
……四哥居然要在這時候翻舊賬,五爺立刻端正了身體,悄悄往晏四和柳青身邊靠了靠,一副“我聽不見隻關心斷案進度”的模樣。
蔣平:五弟還是這麼不經逗呢:)。
沒錯,今日不僅是陷空島三鼠來了,連柳青這個神出鬼沒的都來了,他來不為别的,就是來看這許仲開被鍘的。開封府今日要是不鍘了此人,他不介意幫幫開封府。
怎麼說呢,師弟該罵,但許仲開也必須死。
白玉堂見柳青一直死盯着許仲開,便開口道:“放心,今日他要是不死,五爺幫你一起做掉他。”
柳青當即闆着臉道:“我一人,足矣,五爺看着便是。”
晏崇讓:……我恨我自己長了雙耳朵,你們江湖人做事,會不會過于大開大合了一些?殺人是能随随便便就決定的事情嗎?!我不理解!
晏四心裡叫嚣着離遠點,耳朵卻忍不住豎了起來,聽公堂上包公的宣判。
沒錯,吳家命案的流程走得很快,有趙季堂的全面交代,又有黃玄的證詞佐證,即便鄧車交代得有些語焉不詳,但許仲開和趙季堂放罪名是完全成立的。
而且,還牽扯出了江洋大盜單柏芳和朱耿白退隐江湖的真相,這二人不僅參與了金礦案,還曾協助許仲開屠戮吳家滿門。
當然這點,是許仲開見辯駁不了身份後,對黃玄懷恨在心,所以才吐露的這點真相。
不過這兩人都已經死透了,也都是惡貫滿盈之人,罪行再加一條,也隻能由地府判官來量刑了。
包公很快就吳家命案,宣布了幾人的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