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程究上前擁住她。
她順勢趴他身上,呢喃着:“想喝水。”
“躺回去,我給你倒水。”
他去而複返,手裡拿着杯子,小心喂她喝水。
喝完後,辛甘精神了點,盤腿坐在床邊,問他:“你怎麼不睡覺?”
她頭發微亂,睡不醒的模樣,怪招人憐的。
程究摸了摸她的手,拿被子蓋住她的腿,說:“睡了一會兒起來打電話,你餓不餓?”
“不餓。”辛甘說,“一起睡。”
“我去關客廳的燈。”
程回又回來房間,關了門,伸手關燈的時候頓了頓。
辛甘也看到了,“别關燈了,過來。”
程究笑了笑:“沒事,關燈吧。”
逃避也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
再躺回床上,辛甘側躺着,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程究睡眠質量這段時間一直很差,尤其是關了燈,他仿佛回到被季白關的那個地下室,又黑又暗又潮濕,他也是在那個地下室看到了江棠。
江棠當時手裡拿着針管,管子裡的液體已經注射進了他血管裡。
直接針管注射,成瘾更快更大。
江棠那會看着他,一字一頓說:“我搶不過辛甘,沒辦法了,程究,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也不願意。但是你高高在上,看不到我的好,我隻能用這麼低劣的辦法讓你下神壇。”
下了神壇,在想爬上去,十分困難。
他的生涯算是到頭了,被江棠毀了。
程究當時隻是想辛甘,他要是出事了,她怎麼辦?
江棠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裡更怨恨了,都這樣了,還不看她,還在想其他女人,想辛甘。
季白在邊上笑,調侃說:“程究,你完了。”
江棠:“也不算完,程究,我們去Cambodia,Burma,遠離這裡,沒有可以抓到我們,季白她說可以安全送我們離開,隻要你不抓她,我們都可以安然無恙離開。”
程究意識不太清醒,那股瘾立刻侵蝕他的意志力,他勉強撐着,頑強抵抗,可是身體不由自主痙攣,蜷縮,像是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頭,難受,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他看着江棠,冷漠、厭惡、憤怒,毫不客氣嘲諷:“我看不上你,不會因為什麼改變,就算是死。”
“也不會跟你離開,你不配。”
他滿頭大汗,身體開始抽搐。
江棠丢了針管,冷笑:“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程究,我等你,我有時間。”
季白說:“真狠啊,這話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江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喜歡他,真是狠心讓他堕落,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
季白肆無忌憚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