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是隔天下午醒來的,渾身像是被重物碾壓過,肌肉酸痛,她翻了個身,疼的龇牙咧嘴的,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疼。
她環顧一圈,想起昨晚的事了,記憶斷片了,再詳細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掀開被子看到自己還是昨天那身衣服,這才松了口氣,還好,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麼事。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貼着皮膚,還有些潮,很難受,可下一秒顧不上難受,有人推門進來,她擡頭看過去,渾身血液倒回,心髒讀秒,動彈不得,僵在那,不知所措。
昨晚不是做夢。
那真的是賀川。
賀川比她坦然自若多了,走進來,面無表情看了她一會兒,開口說:“還有哪裡不舒服?”
程回哽在喉嚨,說不出話,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這沒什麼比這更讓她害怕不想面對的事了。
賀川換了身衣服,休閑的家居服,明明很溫和的顔色,可和他周身的氣場格格不入,讓人害怕。
他以為她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幫她回憶回憶。
“昨晚你出了點事,恰好被我撞上,怎麼說都不能見死不救,就順手帶你回來了。”
他輕描淡寫,什麼都沒放在心上似的。
程回怔在那,好久才反應過來,看到了手背有輸液插過針的痕迹,她眼神茫然,好久才找回自己聲音,說:“我一個人嗎?”
“恩,你一個人。”
“是嗎?”
程回一直垂眸看着地毯,使勁眨了眨眼睛,主動問道:“你怎麼會在倫墩?”
“談生意。”
“哦。”
“不是來找你的。”
程回:“哦。”她可不會自戀覺得他來倫墩是來找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
她想坐起來,也沒多餘的力氣,連擡手都費勁,她下了床,頭低了低,說:“謝謝。”
賀川眼神漠然,說話也是冷冷的:“不用跟我假裝那麼陌生,不用裝,就正常就行了。”
程回咬唇,沒說話。
賀川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襯衫,說:“你還在酒店,這間房間是我的,你要是還沒緩過來再休息會。”
程回依舊沉默。
“看在你是程究妹妹份上,我也不會趕你走。”
這意思是幫她也是看在她哥的份上?
所以撇開這一層關系,他們倆什麼關系都沒有?
程回氣極反笑,那笑容有幾分凄慘,連身影都帶着沉重的孤寂。
賀川避諱,拿了襯衫去浴室換。
程回盯着浴室的玻璃門看,雙手攥成拳,幾十秒後,又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