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往的戰場适應性訓練上所體驗到的那種殘酷,也不是曆史教育課上感受到的殘酷,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怎麼說呢?”
“無力感。”
陳沉補充道。
“沒錯,就是無力感。”
小魚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看下面這些士兵,他們的年紀從十幾歲到四五十歲都有。”
“他們有的剛學會開槍,有的甚至都已經快拿不動槍了。”
“但是,他們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起,将要去奔赴一個前途未蔔的戰常”
“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會死吧?等你們再回來、再整裝在一起的時候,絕對不會再是這種輕松的氛圍了。”
“你說,那些被僧侶‘祝福’的士兵,會不會在幸存之後對自己的信仰産生動搖?”
“你看那個小年輕,他很虔誠,他比周圍的人都要虔誠。”
“如果能回來的話他還會那麼虔誠嗎?”
“不知道埃”
陳沉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因為他确實不知道。
大其力是一個絞肉機,塞進去的肉會被毫不留情的攪碎。
隻有摻雜在肉裡的那些骨頭,才能将絞肉機撐破。
可在這三千人的隊伍裡,除了東風兵團,還有哪一些是骨頭呢?
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所以幹脆也不去多想。
而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小魚也沒有追問。
她隻是沉默地站了良久,随後才又開口問道:
“你覺得你能活嗎?”
陳沉被她問得一愣,突然就有了種被看穿的感覺。
沒錯,不管他此時如何鎮定、計劃得如何周全,這一次的作戰,跟以往任何一次,其實都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真的是要深入虎穴了。
容錯率低得吓人,不可控因素多到爆表。
哪怕有rd4施放的大量煙霧加持,他也不可能保證萬無一失。
這是城市巷戰。
别說冷槍冷炮了,任何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流彈,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所以,他其實真的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