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将包袱放在桌子上,付磬允卻還在房中沒有離開,咬着鮮紅嘴唇,柔聲道:“公子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沒有了,多謝允兒姐。”
秦牧正說着,包袱動了動,從裡面鑽出個背着小小包袱的小白狐,付磬允看了一眼,轉身便往外走,嘀咕道:“難怪,原來自帶小狐狸精……”
狐靈兒身上一股酒氣,秦牧皺眉,道:“靈兒,你躲在包袱裡偷喝酒了!”
“沒有!”
白狐醉醺醺的,突然打個酒嗝,連忙閉上嘴巴,然後又打個酒嗝,兩條後腿站起來,搖搖晃晃,險些從桌子上栽下去。
秦牧哭笑不得,從包袱裡取出一個空空的酒壺,道:“還說沒有?我這幾日鑽研大育天魔經,倒發現一門适合你的功法,叫做造化靈功,這幾日已經參悟透徹,還打算傳給你,結果你又喝得爛醉。”
桌子上的狐狸終于栽下來,秦牧将她拎起來扔到被窩裡,狐靈兒抱着枕頭睡了。秦牧這一路躲避馭龍門的追殺,也是勞頓,當即躺下沉沉睡去。
到了夜間,他被餓醒,當即起床,卻見狐靈兒還在睡,便沒有吵醒她。
秦牧取出包袱裡的藥膏齒木,洗漱一番,走出房間,門外有個女孩兒,見到秦牧眼睛一亮,笑道:“公子起床了呢,姐姐知道公子必定是餓了,所以早已預備好飯菜,讓我守在這裡請公子用膳。”
秦牧謝過,跟随她來到聽雨閣的一個雅緻的房間,窗邊臨竹,隔竹望去有亭和假山水潭,很是幽靜。
秦牧坐下,幾個女孩兒魚貫而入,放下飯菜,沒過多久便擺滿了一桌。那窗外的亭子中有一個白衣少女攜琴而來,坐在亭中,輕輕撥弄,過了片刻又來了幾個女孩兒,有的懷抱琵琶,有的帶着長箫,有的抱來古筝,在那裡吹拉彈唱。
秦牧吃着飯菜,看得入神,聽得入神,隻覺心曠神怡。
他的目光落在彈琴的女孩躍動的十指上,不覺放下碗筷,自己的手指也跟着彈奏,過了會兒又落在琵琶女的身上,觀摩其彈奏的指法,然後又去看吹箫女的指法,陶醉其中。
“彈指驚雷琵琶手,原來不僅僅要彈啊,還有挑、抹、鈎、剔、打、摘……”
秦牧眼睛越來越亮,亭子中的女孩兒彈奏時的指法讓他十指越來越興奮,與自己修習的雷音八式相對照,他隻覺自己對彈指驚雷琵琶手這一招的領悟越來越深,有一種豁然貫通的感覺,恨不得自己也跳出去,縱情彈奏一曲!
看到女孩兒們的彈奏,他也有彈奏之心,這顆心越燒越旺,隻是他對音律所知甚少,不敢貿然沖撞這幾位佳人。
但是那顆心卻越來越蠢蠢欲動。
他看得入神,不覺間忘記了吃飯,十指時而如撫琴,時而如撥弄琵琶,時而捏合如吹箫,時而又像是撥動古筝。
亭子裡的女孩兒們似乎也注意到窗戶裡的少年,一個女孩兒低聲笑道:“玥兒妹妹,公子在看你呢!像是看上你了!”
那女孩兒羞澀垂頭,不敢擡起來。
就在此時,秦牧終于得意忘形,站起身來一步跨出,轟的一聲将窗棂撞得粉碎,幾步間來到亭中,不由分說探手将琵琶從那個玥兒妹妹的手中搶了過來。
亭子裡的女孩兒們本來以為少教主要動粗,強搶少女,沒想到這位少教主不搶玥兒妹妹,反倒搶走了琵琶。
秦牧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态,琵琶抱在懷中,輕輕一撥,發出的卻不是清越幽咽的音律,反而發出咔嚓咔嚓的霹靂破空聲,将諸女吓了一跳!
秦牧縱情忘我,十指翻飛彈奏琵琶,那一聲聲驚雷落在他的耳中變成了美妙的音律,動聽悅耳,将女孩們的琴聲、箫聲、筝聲統統打亂。
這些女孩兒們在音律上下了苦工,剛剛被他彈奏出的雷音打亂便又自調整過來,一個個肅容彈奏,想要壓制住秦牧彈出的雜音。
噔!噔!噔!
秦牧彈奏的雷音突然一變,變得铿锵有力,有如金石铮鳴,殺伐之氣磅礴而出,又一次将諸女的音律壓下,隻聽琵琶被他彈得怪聲四起,讓人面面相觑。
這些女孩兒們反倒起了争強好勝之心,那琴女手掌一拍,古琴豎起,立地尺許,琴女豎琴彈奏,十指如飛,音律跳動之快讓人耳朵都分辨不出各個音符的味道。
箫女站起身來,腳步不自覺的移動,每走出一步,氣勢提升一分,箫聲便清亮一分,那音律打着花兒卷兒的往上飙,一心要壓制住秦牧彈出的怪聲。
旁邊的一個女子抱起大阮,身後飄帶紛飛,時不時點在地上,将這女子托在空中,從空中壓制秦牧的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