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市中心下車，原森要找酒店住，陸施甯說：“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話都沒說完就被原森攬過脖子拽走了，“着什麼急，這才幾點？中午飯吃了嗎，哥請你吃飯。”
“饒了我吧。”陸施甯說，“我不吃日料和西餐。”
“我也不吃。”原森不讓他走，“你陪我找個飯店吃飯，我在那邊整天吃披薩漢堡吃得要死了。”
“你不是會做飯嗎？”
“那也不能天天做飯吧。”
“吃什麼？魚香肉絲？”
“陸施甯，你再敷衍我一個試試？”
兩個人找好住所，陸施甯麻木地看着原森刷卡付錢，住這裡一周，抵得上他大半個月的工資。
酒店各種設施都齊全，樓下還有自助，陸施甯說：“這不是挺好的嗎？你就在這吃，我回去了……想補覺。”
原森揪着他的後衣領把他給揪回來，“你今天怎麼回事，就這麼不樂意見我？老是想着撤退。”
“這裡也沒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原森有點惱，神色裡帶了不耐，眉頭壓下去看人有微微冷意，“我找你來又不是叫你來幫忙的，說了是想見見你。”
陸施甯以前挺聽原森的話的，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原森和他不是同齡人，小時候卻十分樂意帶着他玩，把他當女孩子的洋娃娃一樣牽到手裡，走哪都讓他跟着。唯一一次舍棄他，是同年級的同學找他打電動，裡面有人不願意帶陸施甯。
陸施甯那時候還不到上小學的年紀，幹幹淨淨的娃娃，臉上還帶着稚氣的嬰兒肥，衣服是家裡給洗的，一天一換，總帶着洗衣粉的香。
他太講究了也太受父母的疼愛，一點磕了碰了都是麻煩，老街區裡的小孩都不愛帶他玩。那時候不看長相，隻看誰會玩誰玩的好，連原森都不是最受歡迎的孩子王。當然他不那麼受歡迎的主要原因還是拖着陸施甯這個嬌嬌氣氣的小尾巴。
原森搬過來之前陸施甯就被孩子們嫌棄，原森搬來後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好轉。所以陸施甯很依賴原森，那是他最聽話的一段時間，讓叫哥哥就叫哥哥，讓幹嘛就幹嘛。原森把他的衣服弄髒了也不生氣，還跟在他身後。
也因此那天原森把他一個人落在小區裡叫他先回家，陸施甯等到原森和那幫小子一塊拐彎去了電動城就憋不住掉眼淚。
他從小時候就這樣，難過也要忍着，可以哭給爸媽看，可以給原森的父母看，但不要最重要的那個人看到。
原森那天回來就被他媽教訓了一頓，“你既然答應帶着他玩了，就别半道把人給扔下！”
原森第二天不太想去找陸施甯了，終于意識到這是個大麻煩卻不想一開門就見到小孩兒穿得幹幹淨淨背着書包等在門外，脆生生叫“哥哥”。
原森心裡還有氣，看他，說：“你怎麼不哭了？”
他媽從後面踢他一腳。
小孩兒卻說：“我沒有哭啊。”
他回答的那麼乖，原森忽然就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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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十幾年前，現在的陸施甯非但不聽話還很不安分，不再把原森當作哥哥看，就連基本的禮貌也沒了。他對陌生人還能挂着笑臉說話，對原森除了沉默就是逃跑，原森好像從沒讀懂過這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弟弟。
“跟你說話呢，倒是說話啊。”原森冷着臉說。
陸施甯好像戳一下才動一下的毛毛蟲，這才說：“那就吃街裡那家店吧，在大學城那邊。”
原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