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施甯還是頭一回知道這事，面對幾個初三生，腦袋有一瞬的短路。
原森和其他人介紹陸施甯，特意講：“這是我弟。”意思很明顯，是要他們照顧着點陸施甯。
這幫小弟也是很給面子，管原森叫“原哥”，就管陸施甯叫“甯哥”。每次大課間陸施甯下樓去操場，無論撞見其中的誰，對方都會特别熱情的喊一句：“甯哥！”
陸施甯在學校向來安分守己，不遲到不早退。結果被這幫人一攪合，一切都變了樣，老師甚至在班會上有意無意地提到：“咱們班某些同學啊，和高年級走的太近了，别怪我沒提醒，少冒這個頭。”
陸施甯面皮薄，那一整節課都低着腦袋。
下課後他就去操場後巷找原森，當着那幫小弟的面教訓原森：“你讓他們别叫我哥，你也别總是來我們班找我了！”
小孩兒是真的有點急了。因為這幫初三生一看就不好惹，新生都害怕他們，連帶着也沒人敢和陸施甯走得近了。
開學這麼久陸施甯還沒交到朋友，隻有同桌肯在課上跟他說幾句話。
原森見狀，立刻認錯：“我錯了甯甯，小鹿！哎呀我的小祖宗，哥錯了，沒有下次，我保證！哥哥錯了。”
旁邊幾個初三生大氣不敢喘，面面相觑了半天，決定當作看不見。
小孩兒耳根軟，原森哄了兩三句很快就不氣了，說：“那我勉強原諒你了。”
“那還讓不讓哥找？”
陸施甯點點頭。
可盡管如此，原森的情況多少還是影響到陸施甯交友了。
有天同桌問他：“陸施甯，你是認了原森做哥嗎？可是我看你也不跟他們混一起啊。”
陸施甯無語片刻，“我們倆住對門，從小就認識。”
同桌驚訝地睜大眼睛，“怪不得，我看你也不像小混混。”
陸施甯抿住唇，“他也不是。”
同桌看着他，“你确定嗎？他都留級了，現在不止初三的聽他的話，初二的也……”
陸施甯聽不懂這個，隻知道原森是他哥。小時候願意領着他這個小尾巴四處逛，長大了兩個人也時刻在一起，沒道理因為别人的一兩句話就疏遠了。
課間時原森過來找他，“你今天中午自己回去行嗎？我有點事不和你一起回了。”
陸施甯點點頭。
那是第一次。
後來有了許多次。
原森中午不回家，和那幫人待在一塊。
陸施甯偶爾能聞見他身上似有若無的煙味，和爸爸身上的不同，還裹挾着一種淡淡的薄荷糖的味道。
這天中午放學，陸施甯自己一個人回家，剛走到教學樓口就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人比他高出一大截，剃了個闆寸，走路一拽一拽的，還是外八。
“你是原森他弟吧？”
初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