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施甯露出一個笑臉，“你也是。”
說謊。
人怎麼可能沒變化呢，樣貌變了，年齡變了，從頭到腳都有變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變了。
陳雙毅說：“上學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喜歡什麼樣的人喜歡誰都直說，這種性格要吃虧的。”
陸施甯說：“我知道。”
全天下的人知道他喜歡誰都沒關系，可原森不行。
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唯獨這點沒有變。
上學的時候陳雙毅就是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人，對誰都很有耐心，社團裡有好些女生喜歡他。
陸施甯上大二後自己單獨過了一個生日。原森被小組作業拖了後腿沒有趕回來給他慶生，是邵清他們幫忙組織的聚會，陳雙毅也來了。
晚上原森給他打電話，說了祝福又說禮物已經郵過去了，大概遲幾天會到。陸施甯坐在草坪上“嗯嗯哦哦”地應聲，原森太忙了就說“那我先挂了”。
電話就被挂斷了。
“還不放棄嗎？”陳雙毅走到他旁邊蹲下身，開玩笑道，“我可不能等太久。”
陸施甯看向他，眼神真誠不帶一絲污垢，“你之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陳雙毅忽然說不出話，但很快又笑起來，“當然。”
陸施甯剛剛滿二十歲，還存有小孩子一樣的天真，“我需要好好想想。”
他要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一旦接受陳雙毅，就意味着要真的忘掉原森，保險起見不接觸才好。
可自己能做到嗎？想一想心口都會痛。
陸施甯糾結的表情逗笑了陳雙毅，跟他一塊坐在草坪上，“就那麼喜歡嗎？”
很久都沒得到回答，就當他以為陸施甯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
陸施甯講：“那可是十五年啊。”
“雖然我隻喜歡他四年，可剩下的十一年裡我也沒有一秒是不喜歡他的。”陸施甯并上膝蓋歪過頭，“他除了是我喜歡的人，還是我喜歡的哥哥。”
說完這些陸施甯認認真真講：“綜上所述，你還是别等我了，我應該不值得等。”
那晚過後陳雙毅還是待陸施甯很好。陸施甯并不能接受别人無緣無故的好意，從來都是别人給多少，他就還多少。所以陳雙毅這麼對他，令他倍感壓力。
他也經常好奇：“你不介意我喜歡别人嗎？”
陳雙毅說：“但你也會喜歡我，你要是喜歡一個人應該會很認真吧？”
陸施甯無法反駁。
兩人的關系出現轉折是在平安夜的晚上，陳雙毅忽然打電話送給他祝福，然後詢問：“明天要一起放煙花嗎？”
毫不誇張地講，陸施甯忽然掉眼淚了。
他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