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看着被挂斷的電話隻覺得心力交瘁。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姚靜荷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轉身去找何穗,卻發現在她在衛生間瘋狂洗手。
“媽,可以了。”
江挽拉扯着何穗的手臂,可何穗卻笑着說道,“我洗洗手,沒事的,那位劉大哥人挺好的,反正我要在這裡照顧你,也順便打個零工。”
聽她語氣淡淡的樣子,江挽更是覺得心裡就好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媽,可以了,你已經洗得很幹淨了。”
江挽看着何穗手上的動作不停,搓手心的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旁邊的洗手液也是用了一次又一次,整張手都快要被洗紅了。
“媽,我說可以了!”
江挽實在是看不下去,伸手把水龍頭關了,直接将何穗拽了回來。
何穗的心裡也不好受,臉上挂起了淚珠。
“我知道我年紀大了不中用,可是你哥哥的醫藥費越來越重,家裡還有那麼大個爛攤子,孩子也沒接回來,廠子也沒辦法開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挽挽,媽不是非要求着别人施舍,這次真的沒辦法了。”
何穗的情緒有些崩潰。
這些年撫養這對兄妹,哪怕到了最難最苦的時候,她都沒替誰幹過這種事情,現如今這個樣子,就連她自已都沒辦法接受。
“媽,情況沒有你想象得糟糕,我會想辦法的。”
江挽輕輕抱着何穗安慰着她,可何穗确是滿臉的冷靜。
“你還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要去求那個姓盛的嗎?”
何穗算是看出來了。
不管是盛家還是江家,都不會管他們這一家人的死活。
“你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就算是我求求你了,相信我這一回吧。”
被生活逼到了牆角的母女二人緊緊相擁。
雖然何穗嘴上還是不肯松動。可看她撲到自已懷裡哭得那麼傷心欲絕的樣子,江挽還是自作主張向劉大哥那邊提了辭職。
這人也的确是挺好說話的。
一聽是兒女心疼何穗,想也沒想,就從包包裡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算是結了這幾天的工錢,順便還說了幾句話,安撫了一下何穗。
母女二人走出來的時候,江挽不免有些失神。
見慣了頂樓的那些冠冕堂皇的有錢人,偶爾看一看劉大哥這樣的平凡熱心人,似乎也挺不錯的。
回病房的時候,江挽也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哪怕面對宗望川的疑問,她也隻是神色淡淡地敷衍了幾句。
安撫好了何穗之後,江挽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江家老宅。
看着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她卻沒有半點要回家的喜悅,反而還越發憂心忡忡。
江家的人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