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述也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的話。
“環境惡劣,的确是有可能成為白血病的誘因,但具體的發病原因還是要再仔細檢查一下才知道,而且我們還是有保守療法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匹配的骨髓,而不是在這裡宣洩情緒。”
他說着眉頭緊縮,可這番話卻如同火上澆油,直接就點燃了林秋禾所有的怨念。
“什麼叫做我在發洩情緒?你們不就是覺得我在發瘋嗎?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理智和人性了,我的女兒馬上就要不行了,你們竟然還在護着這個狐狸精!”
她說着,突然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死死地掐住了江挽的脖子,順勢把人推到了牆上。
“江挽,你為什麼不去死啊?你流産的時候不是痛不欲生來着嗎,不是差一點就要自殺了嗎,像你這種掃把星就應該去死,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會連累别人。小小孩那麼小,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讓她那麼痛苦,你倒是去死啊,掃把星!”
林秋禾的态度格外惡劣,神色之中滿是兇狠。
這俨然不是什麼小打小鬧,而是真的想讓江挽去死。
這些話也是輕而易舉地擊潰了江挽原本就不怎麼牢固的防線,一聲又一聲的掃把星,仿佛是在提醒着她。
她的存在,對于很多人來說,原本就是一種負擔。
旁邊的兩個大男人趕緊過來勸着林秋禾,宗望川控制着她的動作,許述攙扶着江挽。
可縱使有他們兩個人的幫忙,江挽還是有些意志消沉。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真的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已才導緻了這一切的不幸。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意志逐漸沉淪。到了最後,俨然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就連雙手也已經錘在了兩側,沒有了任何抵抗的模樣。
“江挽,你讓開啊!”
許述察覺到了江挽的意識,向來溫聲細語的人,突然低吼了一句。
可就算如此,還是沒有辦法喚醒江挽的求生欲,此刻的她,仿佛是在自我毀滅。
就在如此喧嚣的時候,走廊的盡頭傳來了那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媽媽……媽……媽……啊!”
小小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病房裡面跑了出來。
她赤裸着雙腳,披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手腕上的留置針尚未去掉,手背還帶着些許的紅腫,估計是因為身處陌生的環境,小小睜開眼睛就開始哭了起來。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打了衆人一個猝不及防。哪怕林秋禾再怎麼鐵石心腸,也實在沒有辦法,當着孩子的面行兇。
“小小,你怎麼出來了?”
慌亂之間,她終究是刹了車,收回雙手之後,稀裡糊塗地擦拭着臉頰上的淚水。
“咳咳……”
她松開了手之後,江挽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但好歹因為還有許述攙扶,這才不至于讓她過分狼狽。
宗望川和林秋禾走了過去。
面對着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們做出了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順便也擋住了小小的視線,不讓她看到江挽那副有模樣。
但這個孩子自小就比同齡人敏感,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之後,推開了父母,走到了江挽的面前。
再看到小小的那一刻,江挽慌亂地整理着自已的神情,隻是硬生生擠出笑容的那一秒,她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
“小小,寶貝啊,是不是難受了,不怕不怕,小姑姑還有爸爸媽媽都會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