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看着她的時候,那桃花眼裡面帶着幾分寵溺的溫柔,這讓沈初有些無所适從。
她仿佛被什麼蟄了一下,心微微一顫,沈初放下手上的湯匙,抽了張紙巾,低頭擦拭着嘴角。
沒人說話,包廂裡面很安靜,隻有半開的落地窗外傳來輕微的風穿過柳葉的聲音。
到處都是靜谧的,可沈初的心卻有些靜不下來。
半晌,她把手上的紙巾放下,“我吃好了。”
“送你回公司。”
沈初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謝謝。”
傅言睨着她,對她突然多了的幾分疏遠仿佛渾然不覺,拿起她旁邊的包包:“走吧。”
沈初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包,最後還是沒開口。
兩人剛離開沒多久,沈初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沒拿,傅言折回去幫她拿。
回廊有穿堂風,沈初幹脆走出了回廊,站在外面庭院等。
聽到腳步聲,沈初以為是傅言,轉過身,卻發現是薄暮年。
今天有點倒黴。
沈初覺得自己沒有和薄暮年打招呼的必要,她如今對薄暮年,談不上恨,但也絕對不可能半分怨都沒有。
她如今見到他,還能夠克制住自己對他視若無睹,沈初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給薄暮年這個面子了。
但她是這樣想的,并不代表薄暮年就是這樣想的。
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薄暮年,沈初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薄二少還是不要走過來好一點,我并不想再聽到什麼關于我和你之間的愛恨情仇。”
沈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半分的笑意,眼底裡面也隻剩下一片冷。
薄暮年看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還看到沈初那雙眼眸裡面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耐。
那絲不耐像是銳利的刀鋒,一下就将他壓着的情緒撕開了一道口子,一瞬間,“嘩啦”的一下,傾瀉而下。
“你跟傅言在一起了?”
沈初看着他,微微皺着眉,“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這話堵得薄暮年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從未被沈初這樣“咄咄逼人”過,薄暮年隻覺得怒氣橫生,而夾在那怒氣中的,還有幾分他尚未分辨清楚的情緒,混在一起,壓得他心煩氣躁。
他想起薄慕青翻出來的那幅畫,薄暮年看着沈初那雙冷冰冰的眼眸,臉色也僵冷了下來:“你不是很喜歡我嗎,沈初?”
沈初難得怔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喜歡,居然也會變成薄暮年刺向她的尖刀。
毫不留情,刀刀見血。
厲害,真是厲害!
沈初看着他,突然就笑了,隻是那笑容裡面沒有半分的笑意,甚至是帶着幾分譏諷:“我很喜歡的東西多了,薄二少想表達什麼?”
“畫。”
薄暮年就說了這麼一個字,沈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什麼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