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青也沒吃什麼東西,她現在看到沈初就已經氣飽了。
可她今天是來給沈初道歉的,薄慕青已經深刻地明白了“道歉”的态度了,所以她不敢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嗯。”
沈初笑了一下,重新看向薄暮年:“我想薄二少應該也吃飽了。”
她說着,頓了頓,不等薄暮年開口,沈初已經再次說道:“那二位今天來的目的,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談談了。”
“我們是來道歉的。”
不管怎麼說,薄慕青做的那些事情,确實很缺德。
那一天晚上,薄暮年看了兩個多小時關于沈初“第三者”的評論,然後一夜無眠。
那些評論和陳潇不小心說出來的話不斷地在他腦海裡面反反複複,薄暮年第一次真正地覺得,他們薄家,是真的對不起沈初,由其是他。
“哦。”
沈初看着他,淡淡地應了一聲:“那是要說對不起嗎?”
她這麼一說,薄暮年那句到了嘴邊的“對不起”,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沈初也并沒有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對不起就不用說了,畢竟薄小姐已經說過不少次了,她說得不膩,我也聽膩了。與其有這個跟我說對不起的時間,我全薄小姐還是多找點興趣愛好,不要一天到晚都隻盯着我。”
沈初一字一句,堵得薄暮年和薄慕青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薄慕青偏頭看了一眼薄暮年,又看了看沈初,最後難得識趣地沒有開口說話。
她突然意識到,今天過來這裡,真正博弈的人不是她和沈初,而是她哥和沈初。
事實上,薄慕青确實沒想錯。
包廂又陷入了壓抑的沉默裡面,大概過了半分鐘,薄暮年還是開了口:“對不起,青青确實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沈初聽到他這話,輕嗤了一聲:“薄二少這話說得不太對,給我添麻煩的人,不僅僅是薄小姐。”
還有他本人。
沈初說完,唇角一勾,微微笑了一下。
薄暮年看着她紅唇微勾,杏眸微擡,眼神卻透着幾分不善。
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這個前妻。
沈初嫁進薄家的那三年,她從來都是溫婉淳睦的,偶爾有時候和薄慕青她們起了争執,最後到薄老爺子和他的跟前,她似乎也能夠很快地認錯道歉,并沒有任何的寸步不讓。
可如今,沈初分明不是純心來聽他們道歉的,她從進來到現在就在自己的立場上面寸步不讓,如今字字句句都是在諷刺嘲諷他們。
她不會接受他們的道歉,然而今天卻還是過來了。
她不是來接受他們的道歉的,她是來給他們難堪的。
薄暮年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一股怒意升了起來,然而比起憤怒,讓他更難受的,是心底那莫名的沉抑。
他看着沈初,黑眸沉了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線,平日涼薄的臉上如今冷意更甚,一旁的薄慕青已經完全當鴕鳥了,她現在就算是沈初指着她的鼻子罵,也不敢還口了。
沈初看着薄暮年,挑了挑眉,迎着他的視線,淡淡地看着他。
就在她以為薄暮年要開始發怒的時候,他眉眼突然松了一下:“對不起,有些事情确實是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