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擡腿直接就離開了病房。
薄老爺子身旁的血壓心率檢測器突然“滴滴滴”地響了起來,柏生沖了進來:“老先生,您怎麼了?您剛出搶救室,不能再氣了啊!”
薄老爺子還是惜命的,閉着眼眸咬着牙平複了下來。
好半響,他才睜開眼睛,看着前面那牆壁:“沈初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想不明白,就算是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她怎麼就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直接就在這樣的場合讓他們薄家的臉面殆盡。
薄老爺子想不明白,他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一旁的柏生不敢開口,但他知道為什麼,可他不敢說。
有什麼為什麼,無非就是,想徹底擺脫薄家罷了。
薄暮年冷着臉從病房出來,秦秀看了,想問一句怎麼回事,可看到兒子的臉色,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
薄慕青冷哼着,“哥哥,今天晚上的事情,絕對是沈初故意的!”
她沒有證據,但她就覺得沈初是故意的!
薄慕青話音剛落,薄暮年就偏頭看了她一眼。
那黑眸裡面的冷驚得薄慕青臉色白了一下,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最後都被她咽了回去。
看着薄暮年漸漸走遠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轉角,薄慕青才動了一下。
她慘白的臉色也才恢複血色,然而禮裙的後背全都是冷汗。
剛才薄暮年的眼神,就像是冰冷無情的野獸一樣,仿佛她再多說一句,他就能把她撕了。
太吓人了。
薄慕青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裡面的薄老爺子,最後隻能把目光落在秦秀的身上:“媽媽,爺爺醒了,我們回家吧。”
不管是薄暮年,還是薄老爺子,都不是好招惹的人。
薄慕青難得清醒。
秦秀皺着眉:“你哥哥他,一定很難過。”
薄慕青沒接話,薄暮年難不難過她不知道,接下來薄家很難過是真的。
薄暮年一路快步出了醫院,上了車之後踩下油門就向着沈初的公寓方向疾馳。
然而車子停在沈初公寓樓下的時候,他卻沒下車。
薄暮年長這麼大,第一次生出了幾分不敢面對的害怕。
他從來都沒害怕過什麼,不怕死,也不怕任何的事情。
可是現在,在面對今晚婚禮的真相跟前,他卻害怕了。
他想起半個多月前,沈初兩次說到的那一句“當然是報複你啊”,薄暮年手顫了一下,剛拿起的香煙就這麼摔到了腳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也沒有伸手去撿,就這麼看着。
片刻,薄暮年才從一旁的煙盒裡面再次抽了一根香煙出來。
他其實并不喜歡抽香煙,偶爾會抽抽雪茄,一年前跟沈初離婚之後,有一天他跟周子樂他們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