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7頁)

“狠心?”

沈初回頭推開他的手:“薄暮年,我們現在非親非故,你開車追尾了我的朋友,我沒有指責你,已經是很有良心了,你說我狠心?”

她說着,頓了一下:“論狠心,我哪裡比得過你啊薄暮年,讓我在大雨滂沱裡面跪你們薄家祠堂跪了一整晚。”

沈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正如她看向薄暮年的眼神一般,除了冰冷,再無其他。

有人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

可在沈初看來,不管她愛不愛薄暮年了,曾經受到過的傷害,也是永遠都過不去的。

那一天晚上的事情直到現在她還曆曆在目,夜半的雨有多冷,她的心就有多涼。

薄暮年在跟她談狠心?

笑話,論狠心,又有誰比得過他。

她不想跟他再說任何一句話了,如今看到薄暮年,沈初已經心如止水了。

她說要放棄這個男人,她就真的放棄了。

這一次,薄暮年也不敢再攔下沈初了。

他站在那兒,也想起來一年前那天晚上。

諷刺的是,外面的天突然驚起一道閃電,滂沱的大雨說下就下,一如一年前,他逼着沈初跪在薄家祠堂前的那個晚上。

時隔一年多,他還記得那天清晨,他走到祠堂門口,沈初狼狽地跪在祠堂外面,她渾身上下都是雨水,擡起頭來的一張臉白如奶漿,平日靈動的杏眸裡面滿是頹色,可盡管如此,她眼底深處依舊是執着。

他想起自己那一句可笑的“知道錯了沒,想起她那一句發顫卻又決絕的“我們離婚吧,薄暮年”。

時隔一年,他如今想起來,才幡然發現,原來從那一天開始,沈初就決定不愛他了。

這個認知讓薄暮年備受打擊,雨水被風吹過來,打在臉上冰冷刺骨。

薄暮年看着那雨幕,非但沒有往後退,還走了進去。

冰冷的雨水瞬間将他吞噬,他站在那兒,突然明白了那一天,沈初跪在薄家祠堂門前的絕望。

也突然明白了沈初的那一句,“論狠心,沒有人比得過你薄暮年”。

有醫護發現薄暮年自虐的行為,大聲呵斥着出去把人拽了回來。

“你是瘋了嗎?你頭上的傷口剛包紮好你跑出去淋雨,要是感染你不要命了嗎?”

醫護是被氣的,大半夜有這麼一個自虐的神經病病人跑出去淋雨。

深夜的醫院很安靜,醫護呵斥的聲音整個大堂都是。

沈初和傅言在扶梯上就聽得清清楚楚,傅言看着淋得滿身是雨水的薄暮年,他眼底閃過一絲涼笑。

他倒是沒想到,薄暮年居然也會用苦肉計了。

站在那大廳中間的薄暮年極其的狼狽,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雨水,衣袖和褲管都在滴着水,頭上和手上包紮的紗布全都浸滿了水,他低着頭,整個人就像是戰敗的猛獸,看着極其的可憐。

傅言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有輕微的腦震蕩,手上和腿上有些擦傷,但都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口,除此之外并無大礙。

比起他,薄暮年看起來确實要嚴重很多。

事故現場傅言就選擇了私了,薄暮年是不是存心要撞他的對傅言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沈初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