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這麼困,他應該也是一夜未眠。
想到這裡,沈初覺得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
昨天晚上傅言騎着馬出現的那一幕,直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那樣的狂風暴雪,怎麼會有人這麼傻呢,騎着一匹馬就闖進了那危險重重地山裡面。
沈初看着睡着的傅言,有些失神,直到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睡着了的傅言也醒了。
緩緩睜開的雙眸裡面還有紅血絲,他看着跟前已經清醒了坐了起來的沈初,傅言似乎沒反應過來。
片刻,他似乎才意識到什麼:“你醒了?是不是餓了??
沈初點了點頭:“是餓了。”
她到底是經曆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事情,跟死亡擦肩而過,如今醒過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依然存着幾分後怕和疲倦,開口的聲音是氣聲,沒有半分的力氣。
傅言人頓時就清醒了,意識到沈初真的醒過來了,不是自己在做夢,他看着人,那眼眸裡面情緒萬千,可最後他還是壓下來了,“這裡有粥還有湯,想喝湯還是想吃粥?”
他收回了手,沈初這時候才發現傅言的手有些紅腫。
她皺了一下眉,手直接扣住傅言的手腕:“你的手怎麼了?”
傅言看了一眼,輕輕甩開她的手,滿不在意的:“沒什麼,漲了些凍瘡。”
“那你抹藥膏了嗎?”
他沒應她,沈初猜到他應該是沒抹。
傅言把一旁的保溫瓶打開,雖然是清湯,可香味卻十足,沈初本來就餓,聞到香味,餓得更加不行了,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發軟。
她偏頭看着給自己舀湯的男人,抿了抿唇,“付秘書和林幹部他們怎麼樣了?”
傅言舀好湯,把保溫瓶的蓋子重新蓋上,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大礙,她們在鎮醫院那邊,今天應該能出院了。”
他應着,低頭舀了一勺湯水,“醫生說你這兩天先吃流食好一點。”
沈初手擡了擡,想自己喝,卻發現自己真的是沒什麼力氣,也不矯情了,張嘴把湯喝了進去。
暖洋洋的湯從食道滑進胃裡面,有了油腥,沈初才覺得自己沒那麼空。
兩人誰都沒說話,一個喂湯一個喝,單人病房裡面很安靜。
薄暮年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裡面這麼一幕。
他站在病房外面,腳步就這麼停住了。
從淩晨接到沈初出事的消息,他就讓林朝陽安排,自己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
可是這邊好幾個市都是暴風雪,往這邊的航班早就已經停飛了,他隻能飛到隔壁省的一個市,然後再換高鐵過來的。
可因為這場暴風雪,高鐵也延誤停運了不少,一直到早上七點多,他才坐上來Y市的高鐵。
在高鐵上的時候他就知道沈初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十點那會才接到電話得知她從重症監護轉到普通病房的,可人還是昏迷沒有完全醒過來。
一路上他的心就像是被人吊着,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活了三十一年,薄暮年從來沒有這麼忐忑不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