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9頁)

活了三十一年,薄暮年從來沒有這麼忐忑不安過。

剛才樓下的電梯不好等,好幾趟了都有人,好不容易快輪到他上了,又有護士推着病人病床過來。

他等不及了,所以直接就爬了七樓的樓梯,氣喘籲籲趕到病房門口,沒想到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薄暮年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心底現在的感覺,痛苦、害怕亦或者是不甘。

他披風戴雪地趕來,卻連進去問候關心一句的勇氣都喪失了。

見他在門口那兒站了好一會兒,護士忍不住過來問了一句:“先生,您找誰?”

聽到聲音,薄暮年下意識往後一退。

與此同時,病房裡面的沈初也下意識擡了頭,但除了護士,她什麼都看不到。



薄暮年看了一眼護士,搖了搖頭:“我走錯了。”

說完,他轉身直接就離開了。

護士看着他的背影,想問他要找誰,可話沒說出口,男人就已經拐進了樓梯口了。

護士聳了聳肩,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長得倒是挺帥的,就是奇奇怪怪的。”

薄暮年重新走了七層的樓梯下樓,外面還飄着雪,但比他坐高鐵的時候雪小了很多。

他從住院部出來,直接繞到醫院的草坪上,那有一張長椅,他就這麼坐了下去。

大衣口袋裡面的手機正在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薄暮年直接就把電話掐了。

他拿出煙,低頭點了起來,坐在那兒旁若無人地抽着。

薄暮年淩晨匆匆趕來,一夜未眠,臉上也有了幾分疲态,下巴新冒出來的胡渣削弱了幾分他平日的淩厲,隻要不對上那雙黑眸,看到的更多是寂寥。

路過的行人看到,隻以為他是碰到了什麼難事。

可這裡是醫院,一個男人能這般,想來不是錢就是生死大事了。

這兩件事,他們也無能為力,除了感歎一句生存不易,也别無他法了。

林朝陽買好早餐找到薄暮年的時候,薄暮年的身上已經落了不少的雪花,頭發上白茫茫的一片,人坐在那長椅上,手上夾了一根抽了三分之一的煙。

“薄總?”

林朝陽一開始還不敢認這是薄暮年,可薄暮年身上的那件大衣是定制的,鮮少有同款或者撞款。

直到走近,林朝陽才發現無端坐在這兒的人是薄暮年。

他連忙把傘成到薄暮年的頂上,小心翼翼地試探:“沈小姐她沒醒嗎?”

“醒了。”

薄暮年又抽了口煙,涼涼地看了林朝陽一眼。

林朝陽聽到他這話,多少能猜出來薄暮年為什麼在這裡坐着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接到的消息不僅僅是沈初出事了,還有傅言為了救沈初,騎了匹馬就進了深山裡面找人。

可他太了解薄暮年了,這話林朝陽壓根不敢說,一路過來,他也隻敢報沈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