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說的這些話緩慢平淡,雖然嘴上挂着諷刺的笑容,可話裡面卻沒什麼起伏的情緒。
薄暮年僵了一下,他覺得沈初這樣平靜而又平淡的話,比當初她打過他的那兩巴掌還要讓他疼。
“昨晚是傅言救的你。”
他到底是不甘心,“如果我早到,我也會救你的。”
“哦。”
沈初聳了聳肩:“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十三年前不是他救了她,十三年後的也不是他救的她。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的英雄。
傅言不知道去哪兒了,病房裡面就隻有沈初和薄暮年兩個人。
沒人說話,病房裡面安靜得很。
沈初覺得有些累了,打算開口逐客,這時候薄暮年開了口:“你對我的愛磨盡了沒關系,這一次換我來追你,沈初。”
聽到他這話,沈初拿着枕頭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她擡頭看向他,饒是再心平氣和也被他這死纏爛打的無賴氣到幾分:“薄暮年,你應該是這樣的人。”
她說的是“不應該”,薄暮年一下子就聽出來是什麼意思了。
可有什麼辦法呢?
“那你就當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沈初徹底忍不下去了:“我累了,請你滾。”
她壓了幾分怒氣,前面的幾個字還算平靜,可“滾”字明顯帶了幾分起伏。
薄暮年倒也不想氣沈初,他知道她昨晚高燒不退,昏迷了十多個小時。
“好好休息。”
扔下這麼一句話,薄暮年倒是走了。
隻是離開的時候,傅言已經在走道外面等着他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但對視的時候,誰都不甘示弱。
薄暮年陰沉地收回視線,擡腿走向電梯。
傅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人進了電梯,他才拿着手上的凍瘡膏重新回了病房。
沈初以為是折回來的薄暮年,她皺着眉,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然而擡起頭,卻發現是傅言。
罵錯人了。
沈初有些窘迫:“對不起,我以為是他。”
傅言輕笑了一聲:“放心,我覺得我應該還沒薄暮年那麼讨人嫌。”
他說着,把手上的凍瘡膏放到她的被子上:“喏,凍瘡膏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