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把手上的凍瘡膏放到她的被子上:“喏,凍瘡膏我開了。”
傅言沒明說,但這意思很明顯,顯然就是讓沈初幫他抹。
沈初笑了一下,也沒有拒絕。
畢竟傅言手上的凍瘡,也是為了救她才弄出來的。
沈初把凍瘡膏從盒子裡面拿出來,撕了開口,拿起傅言的手,看到平日修長的手指現在紅腫得跟香腸一樣,有些地方還破了皮,好好的一雙手現在慘不忍睹。
沈初下手的時候沒忍住抖了一下,力氣大了一點:“對不起,疼嗎?”
傅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要是說疼的話,你會給我吹吹嗎?”
沈初見識過傅言的無賴,他耍起賴來,像是三五歲的小孩子一樣,精得讓人無奈又根本沒辦法生氣。
不過久了,沈初也摸出點經驗來了。
她假裝沒聽到,低着頭認真地繼續給他那腫得像蘿蔔一樣的手抹着凍瘡膏。
但是傅言要是這麼容易應付就好了,她不接話,他就自己開口找了别的話口:“我剛才問了醫生,凍瘡破了之後,手是會留疤的。”
聽到他這話,沈初怔了一下:“及時上藥也會嗎?”
“是啊。”
傅言含笑看着她,臉上倦容依舊,隻是看着沈初好好地在自己跟前,他眉眼間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現在的女孩子要求這麼高,我的手留疤了,以後老婆多半是不好找了。”
他頓了一下:“沈小姐,我的手可是為了救你才這樣的,這個責任,你怎麼也得負起來吧?讓你賠我一雙完好無缺的手顯然是不科學的,但——”
桃花眼突然眨了一下,他俯下身,幾乎貼在她的耳邊,沉聲問她:“我讓你陪我一個老婆,不過分吧?”
沈初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可真的等他把這話說出來,手還是顫了一下。
男人的氣息打在她左側的臉頰上,沈初隻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燙。
她把傅言最後的一根手指抹完,把凍瘡膏蓋好,才擡頭看向他,笑道:“不過分,傅少喜歡什麼樣的,我讓付秘書幫你找。”
沈初燒了一整晚,如今雖然醒來了,但瓷白的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的血色,隻是如今說着這調笑的話,杏眸裡面含了笑,連帶那蒼白的臉都有了幾分春色。
傅言想起昨天晚上的驚心動魄,倒是笑不出來了,擡手直接就将人抱到了懷裡面。
沈初猝不及防,剛想擡手把人推開,就聽到傅言在自己耳邊啞着聲音哀求道:“讓我抱一下,沈初。”
也不知道為什麼,沈初剛擡起來的手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樣。
昨天晚上傅言趕到的時候,她其實并沒有完全昏迷。
隻是在他下馬過來的時候,确實是陷入了一陣子沒有意識的昏迷中。
後來他将她綁在身前,一隻手抱着他一隻手禦馬出山,她恢複了幾分意識,不過人迷迷糊糊的,一路上颠簸厲害,風雪又大,她更是混亂不已,可這并不代表她完全昏死過去了。
那鬼哭狼嚎般的風聲中,夾雜着傅言無措而又痛苦的哀求:“沈初,堅持下去好嗎?不要這樣扔下我,我還沒有把你娶回去啊。”
一路上,他來來去去,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句。
即使最後被送上救護車,他也依舊是聽到他求她不要扔下他。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