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
她感覺到了。
不同于十三年前的溫柔安撫,十三年後的昨晚,他無措又害怕的哀求,讓她渾渾噩噩中,竟然多了幾分活下去的頑強。
沈初眨了一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哭了。
除了父母,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乎她、害怕失去她了。
她動了動,不想讓傅言知道自己哭了,低頭在他的肩膀上把那滴眼淚抹走。
感受到她的動作,傅言也動了一下。
懷裡面的人是真實鮮活的,不同于昨天晚上的沈初。
沈初仰頭對着他笑了一下:“占便宜,也該差不多了吧?”
傅言不舍地松了手,倒是沒有任何一點心虛尴尬:“護士說你這兩天還是多卧床休息好。”
沈初看了一眼他的手,“剛抹的,都抹我的被子上了吧。”
傅言也低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沒關系。”
沈初哼了哼:“當然,蓋被子的人也不是你。”
這凍瘡膏的味道可不好聞。
沈初話音剛落,下一秒傅言就把自己身後放着的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我身上的味道應該不難聞。”
“……”
沈初确實精力不足,躺下之後很快就睡着了。
隻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實是太過吓人了,睡着之後她直接就做起了噩夢。
沈初睡得很不好,驚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病房裡面的光線很暗。
傅言似乎不在病房裡面了,她擡手摸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想到剛才的那個噩夢,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她夢到昨晚傅言帶着她回去的時候,馬踩空翻下山了。
沈初又有些餓了,這一次的饑餓感比中午醒來的那一次更為強烈。
她撐着床坐了起來,被子上傅言的大衣滑了下來,沈初想到他說的那句自戀的話,不禁笑了一下。
她把大衣披到了身上,想出去問護士訂個餐。
走下病床沈初才看到,裡面有一張陪護長,傅言正在上面睡着了。
醫院的被子不夠長,他上面蓋好了下面的腳就露出來了。
沈初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到他的身上。
房間裡面的光線越來越暗了,病床上的傅言臉在昏暗中,她看得不清晰,但也知道他必定是很累很困了。
下巴處黑沉沉的一片很明顯,沈初伸手碰了一下,是傅言沒刮的胡子。
有些刺手,也有些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