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潇咽了一下,她擡手壓了一下眼皮:“那你怎麼到他手下工作的?”
“我母親去世後,我被高利貸追上門,房東把我趕走,我帶着僅有的十美元去了我兼職的酒吧過夜。那天晚上,唐總喝醉了,被人搶了錢包,他護着錢包,跟人打了一頓,我看到有人掏出槍,拉了唐總一把。”
洪俊揚回憶着往事:“那天之後沒兩天,唐總就開車到酒吧找我,問我願不願意給他當秘書。”
“我當然是願意的,後來跟了唐總一年多,我才發現,我母親的醫藥費,原來一直都是他在墊付。”
洪俊揚說道這裡,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陳小姐,我不是很了解你和唐總的過往,但我看得出來,唐總很在乎你。”
陳潇沒有接話,在不在乎的,已經不重要了,比起這些,怎麼樣可以讓唐晉安醒過來,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就好像是沉迷在這場遊戲裡面一樣,不願意走出來了。
陳潇深深吸了口氣,她覺得難受,忍不住起了身:“我下樓走走,你需要喝些什麼,或者吃些什麼嗎?”
洪俊揚搖了搖頭,在陳潇起身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陳小姐,你還會回來嗎?”
陳潇沒說話,她也沒回頭,隻是身側地雙手緊緊地握着。
“今天下午醫生又找我聊了一次,說唐總的情況比預想的還要不容樂觀,他明天還是醒不來的話,或許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聽到洪俊揚這話,陳潇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我下去走走。”
她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依舊是沒有回答洪俊揚的問題。
洪俊揚這一次沒再說什麼,隻是看着陳潇離開。
八點多的醫院人已經少了很多了,比起樓裡面開着空調的清涼,樓下的風都是熱的。
陳潇下階梯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就摔了。
她扶着旁邊的門框,咬牙緩了幾秒,才重新找回支撐雙腿的力氣往前走。
醫院很大,她逛了一圈,無一例外就是靜。
她走了一圈後,出了醫院,醫院門口旁邊的小賣部拿了一包煙。
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沒有打火機,她又折回去買了一隻打火機。
陳潇拿着煙和打火機走回醫院,挑了一張長椅坐着,從煙盒裡面抽了根煙出來,低頭點上。
濃烈的煙味嗆得她難受,這煙和她上次抽的不一樣,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這是包假煙。
可她也沒有精力去計較了,隻是一口口地抽着煙,直到那根煙抽完,她靠在那石凳後,想着洪俊揚的那些話,隻覺得自己的眼睛又熱了起來?
洪俊揚說的那一串玉珠是她送的,那時候唐晉安給她送了一條腳鍊,說是開過光的,讓她帶着,沒幾天她就親自去了一趟承恩寺,跪了那999的階梯求了一串玉串。
那繩子上的玉珠是她後面刻上去的,大師說過,這樣心更誠。
可她刻的不好,更何況那玉珠那麼小一顆,她得在上面刻兩個字。
“周”字最不好刻了,她刻的歪歪斜斜的,“馭”字好刻些,卻沒刻得多好看。
她當初求那串玉珠的時候,就隻有一個願望:希望他平平安安。
可是現在,他卻躺在那ICU裡面,生死不明。
陳潇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是因為名字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