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頁)

  季嬰是個好奇的人,于是把臉湊過去看,因為外面亮,屋裡面暗,看得他很辛苦。

  就在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猛的從暗屋朝窗口撲過來!吓得他往後一跳!

  “那個披頭散發的人好像是女人,她見了我,便死命的拿手拍,震得窗戶木欄都在響,口中還說着‘救我,救我’,聲音有些啞,聽不清後來還說了什麼。”

  “我被吓得退了回來,這時候有人過來找到我了,讓我跟着走,不要亂跑,還有個人走到那戶人家,用本裡的方言大聲說了幾句什麼,窗戶裡面立馬就沒了動靜……”

  事後,裡人還向季嬰解釋說,那裡面關着的是某人家的隸妾,已經瘋了,得關起來,不然就四處像瘋狗一樣咬人,叫他不要理會就是。

  季嬰當時沒有生疑,等掠賣案的終點指向盲山裡時,才猛地想起這茬來。

  “說不定裡面關着的,就是駒的女兒呢!”季嬰提及的這件事,幾乎就是黑夫他們唯一的線索了。

  不過,雖然黑夫已經拖住了裡吏和裡中大半的人,但裡正依然不放心,還是派了一個人跟着季嬰等人。隻是走到半道季嬰就捂着肚子說自己腹痛,叫那人快快帶他去溷軒,那人無奈,隻好囑咐利鹹和駒站在原地别動。

  二人怎可能不動,監視他們的人前腳剛走,二人就匆匆往北面而去。季嬰告訴他們,上次那個人家單家獨戶,緊挨着裡牆,門前有一株歪歪扭扭的棗樹,很容易找。

  不多時,他們便找到了季嬰所說的人家,這家人單家獨戶生活,與其他鄰居距離有點遠,門前種着棵歪斜的棗樹,院子隻用簡單的籬笆圍着,牛糞糊的屋牆黑乎乎的,屋頂是簡陋的茅草,一看就是個窮苦人家。

  季嬰所說的小屋,就坐落在棗樹邊上。

  駒很焦躁地撲了上去,在季嬰曾看見過人的窗口趴着,小聲朝裡面呼喚……

  “鸢鸢?鸢鸢?”

  然而他喊了許多聲,裡面都毫無動靜。

  利鹹怕他越喊越大,引來别人,連忙将駒拉了回來,他自己踮起腳朝屋内看去,掃了一圈後道:“裡面沒人。”

  “沒人!?”駒失望極了,原地跺腳道:“會不會是吾等找錯了?”

  “沒錯的,就是這戶人家。”

  這時候,季嬰也小跑着過拉了,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已經甩掉了監視他們的人。

  他也在窗邊瞧了瞧,啧嘴說這真是怪事,上一次來,明明還有人的。

  “會不會是已經被移走了!這裡雖然不大,但也有二十餘戶,吾等難道要一家一家找?”駒越發焦躁不安,遲一刻找到女兒,她就要多受一刻的苦。

  這正是利鹹所擔憂的,若是那人在裡中還好,怕就怕接二連三有人看見那些可疑的女子,引起了盲山裡的警惕,便将女子轉移到裡外的山林裡。

  利鹹讓駒稍安勿躁,他則圍着這戶人家轉悠起來,但見房門緊閉,院子裡也空落落的沒有半個人影,想必是主人不在家。

  院子裡看上去沒什麼可疑之處,一直等他繞了大半圈,繞到後院時,才猛地停下了腳步!

  後院裡有一個彘溷(豬圈),用木籬笆圍起來,看上去很小,還不等利鹹走到跟前,就聞到了裡面濃重的臭味,讓人十分不适。

  待他走到邊上時,卻目瞪口呆地發現,那豬圈是空的,裝着些水的槽邊,睡着的不是彘,而是一個人!

  一個披頭散發,衣不遮體的女人!

  ……

  “就是她!我上次看見的絕對是她!”

  這時候,季嬰也跟着過來,立刻叫出聲來。

  駒也聞聲過來了,他看見那豬圈裡,在污泥稻草裡蜷縮成一團的女子,好像真的和女兒有些相似,頓時痛呼了一聲,就要往院子裡翻。

  利鹹依然有些猶豫:“等等,不經主人允許,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