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10頁)

  就在這絕望的時候,城池南面,卻響起了一陣激動人心的歡呼……

  “莫非是!”

  昫衍君和烏氏延對視一眼,頓時大喜,在城牆上飛奔到城南一瞧,果不其然,在南方數裡開外,花馬池畔的鹽灘上,出現了一輛手擎黑色大旗的戎車!

  旗幟鮮明,上面用素白的漆料寫着一個篆體的“秦”字!随着疾風沖塞而起,旌旗獵獵作響!

  随着戎車的出現,地平線上,也陸續露出一些黑點,他們不斷向前躍動着,越來越多,最終占據了整個視野!

  是秦軍的騎兵,黑夫派出的千餘踵軍前鋒,抵達了花馬池!

  這也是中原的軍隊,第一次出現在蕭關之北!

  雖然尚不知援軍人數,但昫衍君卻仿佛已經得救,他淚流滿面地拜倒在地,朝着南方稽首不已,擡起頭時,張開雙臂,對自己的部衆大聲道:

  “今日,昫衍人的太陽,從南方升起!”

第0418章

胡兒十歲能騎馬

  新鮮的灘羊肉在釜中煮到熟透,殺牛鞶卻等不及了,直接用劍叉出來,掏出随身攜帶的銅削開始切塊。

  “你這厮,剛用這把劍殺過人,還未擦盡血迹,怎能用來插肉!也不嫌髒?”

  一旁的虎落槐氣得哇哇直叫,而殺牛鞶卻好似要故意氣他,十分張狂地舉起劍,伸出鮮紅的舌頭,将劍刃上殘留的匈奴人血迹舔去,還笑道:

  “虎落家的人,何時變得和小女子一樣愛幹淨?不就是胡人的血麼?和羊血也差不多,好心讓你嘗嘗,你竟還不樂意。”

  “罷了罷了。”

  傅直拉住了幾要一躍而起的虎落槐,勸解道:“方才吾等去巡視,與匈奴遊騎遭遇,要是沒有殺牛鞶攔截,恐已讓那幾個匈奴人逃了,袍澤兄弟,勿要因小事傷了和氣……”

  “誰跟他是兄弟?”虎落槐、殺牛鞶異口同聲。

  傅直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管二人吵嘴了,他自己動手,将殺牛鞶切好的羊肉,夾入湯中泡軟的鍋盔裡。

  熱騰騰的面香将肉香烘托到了極緻,而肥羊的油膩,又被鍋盔吸納化為無形,又香、又酥、又軟,吃起來非常過瘾,虎落槐和殺牛鞶也忘了舊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看着這兩個戎人百将的吃相,再瞧瞧身後徹夜不熄的營火,傅直緊了緊身上的甲衣,回味今日發生的一切,隻覺得恍如做夢一般。

  虎落槐是大原戎虎落氏的長子,與殺牛氏長孫的殺牛鞶家世代有仇,去年兩個部落還打了一架,死了不少人,所幸被北地郡尉阻止,還讓他們用“拔河”這種新鮮的方式決定牧場、水源歸屬。

  而到了今年,大原戎五部壓根就沒功夫内鬥了,一千名青壯子弟統統被征召為戎騎,随黑夫郡尉出塞,就連那因為“私鬥”被緝捕的百人,也被編入死士,馳騁在先,羸五日之糧,踵軍在前。

  這不,抵達花馬池後,發現匈奴人前後加起來,恐有兩千騎,人數占優,踵軍率長義渠白狼不會傻到以一敵二,便帶領千餘騎在鹽池旁紮營,與二十裡開外的匈奴人對峙。

  他們中間,則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秦軍盼來的昫衍戎城,此刻正燈火通明,防着匈奴人夜襲。

  匈奴人也不知秦軍具體人數,亦謹慎地遊弋在外,既不敢貿然攻城,也無法越過城邑,冒着腹背受敵的危險來襲擊秦軍,雙方便陷入了僵持中。

  雖然大部隊相互對峙,但雙方遊騎卻派個不停:秦軍不斷派候騎去花馬池城取得聯絡,一副要内外呼應的态勢,匈奴人則想要讓騎從向南深入,看看秦軍是否有後續部隊。

  在這個過程中,兩方沒少碰撞,各有死傷。傅直作為一百良家子騎士的統帥,也參與了戰鬥,第一次,他近距離觀察到了匈奴人是如何戰鬥的。

  在傅直眼中,匈奴人比北地郡所有的戎族還要野蠻很多。他們天生醜怪,四肢粗短,軀幹壯碩,大腦袋,羅圈腿,整個身體的線條就好象是蹩腳工匠,用斧頭在一塊老樹根上随便砍出來的一樣。

  從他們三百騎突擊搗毀的一處匈奴哨探據點來看,匈奴人吃半生不熟的獸肉,湯則是地裡挖出來的草根,或者發酵的酸馬奶,直接在皮袋上加水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