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頭也不避諱:“自然是家主更高一籌。即使是處于同一級别,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那田家的田塍與家主是同一時代之人,資質遜于家主,如今家主的修為進入築基中期已然有二十年之久,那田塍卻是前年才剛剛進入中期,家主的底蘊要厚于田塍,打鬥起來,節奏也是控制在家主手中的。”
徐子青暗暗點頭,看來的确是這麼回事了。那田塍所願是在徐家進行破壞,家主則是要保護徐家,兩人到底還是糾纏着打到了不能波及徐家的地方,當然是家主努力的成果。
空中鬥法還未完結,那田塍所修乃是弄雷的功法,弄得是漫天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家主徐正天則手挽風雷,舉手投足之間靈氣翻湧,生生将雷電控制在雲層之中,沒能漏下絲毫來。
這弄雷固然不簡單,可能全然擋住雷就更加困難,徐正天的勝勢不止是賀老頭看得清楚,就連修為高些的徐氏子弟們,也都紛紛看了出來。
久持不下,田塍到底不是靈力無盡,漸漸已經露出衰頹之相,徐正天則遊刃有餘,猛然間雙臂揮出一條火線,将田塍團團圍住。田塍一個不小心,被火線打中胸口,也是“哇”一聲吐口血出來,往外面倒栽出去,終于險險在落地前穩住!
“徐正天,你……你好得很!”田塍憋住氣,揮掌往地下一劈——就有一股絕強的壓力自空中墜下,壓得衆煉氣修士搖搖欲墜。
徐正天雙目怒睜:“田塍匹夫,你敢!”
田塍哈哈大笑:“我田塍有何不敢?你就慢慢收拾爛攤子去罷!”說完足下風起,整個人向遠方飛遁而去。
隻留下一句猖狂話語——“今年開原之時,我田家定要爾等好看!”
徐正天來不及回應,那田塍十分惡毒,在離去之前,偏偏用了有十成的靈力,劈的是距離飛鹫山不遠、毫無防護的東邊主院。那裡所住的都是極有潛力的修仙苗子,但現下皆沒有自保之力,如何能在築基期修士的全力下手中逃脫?若是折損,徐家在下一代定然要呈現出青黃不接之局!
無法,徐正天隻得飛快自高空落下,哪怕是拼得自己挨上一下,也要阻止東邊主院受損!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飛鹫山中忽然飛出一道虛影,因着離得近,比徐正天更快趕到東邊主院。
緊接着,就見一道劍光疾掠而出,狠狠斬在那猶若實質的攻擊之上——轟然巨響!
隻見劍光過處,田塍留下的那一擊攻擊盡皆潰散,刹那間化為無形。
徐正天到達之時,攻擊餘波已然全散了,這使他也松了一口氣去。
“做得好。”他拍了拍來者的肩頭,遂與那人一同重回飛鹫山了。
賀老頭見到剛才情景,喟然一歎:“看來自今日起,徐家與田家是徹底撕破了臉皮。也不知到底兩位家主是生了什麼龃龉,竟讓那田塍如此狂怒,以至于大打出手。”
徐子青自知這位長者并非發問他這個初來的雜役,不過是自語罷了。而他卻還有疑問,不由得問出來:“賀管事,不知那位以劍光斬去田家主一擊的乃是何人?好生厲害。”
賀老頭笑道:“那人便是徐紫楓。”
徐紫楓?徐子青仔細回想,記起一個面向倨傲卻不失理性的女子來,正是叫做徐紫棠的,據說她有一位嫡親的兄長,就是徐紫楓。
那一日徐紫棠來百草園求一株千稷草,為的便是給那築基成功的徐紫楓煉就一粒補氣丸,補足精氣。
看徐紫楓方才那一劍,劍光凜冽,便是徐子青這剛入修仙之道的菜鳥,也能瞧出他氣息渾厚,沒有半點波動不足之相。想必是已經幫補完了的。
他初初築基,就能擋住那築基中期的田塍一擊,雖是對方靈力已然耗損許多,可徐紫楓擋得從容不迫,也足見不凡了!
一時之間,徐子青對那徐紫楓也生出一些欽佩之心來。
那賀老頭見徐子青露出神往之色,不由笑了笑:“那徐紫楓确是我徐家五百年來天賦最為出衆的子弟,又是嫡系,本已是地位頗高了。而他又道心堅定、修行極為刻苦,才在這二十五歲之際築基,大大給我徐家長了臉。地位可謂在衆長老之上。你若有心,可以他為鏡,便是追趕不上,也能映照自身。”
第11章
挑撥
連日來,徐正天與田塍的鬥法都在徐家上下流傳。贊的自然是徐正天的修為高強,将田塍壓得死死,罵得則是田塍蠻橫無理,在徐家耀武揚威。
徐子青身在百草園中,但也聽到往來取藥之人說了不少。
近些時候,賀老頭已然逐漸将一些簡單的護持靈草之事交給他做,不外乎給固定的幾種靈草或灑水或培土或除蟲之類,卻也讓徐子青很是愉快。
這一日午後,賀老頭回去睡覺,讓徐子青來看園子。已然不需要背誦藥書的徐子青便欣然而往,在園中來回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