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恒也不知道為何要喊自己的名字,他隻是覺得,這一刻大概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光了。
從此時起,不再是他張一恒需要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需要他張一恒此時此刻站出來,半步不退。
顔六元沒有回頭,他竭盡全力背着任小粟向西方狂奔而去,身體裡每個納米機器人都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顔六元在透支自己的所有潛力。
“哥,這世界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們過上好日子?”顔六元喘息道。
“明明都已經離開壁壘了。”
“明明都要躲起來了,不跟他們打交道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顔六元背着任小粟一邊跑一邊茫然問道:“哥,這就是時代的悲哀嗎。”
他并沒有為金岚等人感到悲傷,因為他不曾與金岚他們相處過。
他也不覺得這些人有多壯烈,因為他見過更壯烈的一幕。
隻是這時代,似乎本就不打算讓每個人好過。
在這亂世之中,想獨善其身根本隻能是夢想而已。
任小粟隻是個少年,他曾經不懂張景林為何厭倦戰争,他曾經也不懂慶缜和李神壇為何要與敵人不死不休。
而他和顔六元這一刻忽然明白,亂世之所以稱之為亂世,正是因為無人可以幸免。
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便沒有能力去建造自己的夢想鄉。
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一切都隻是癡心妄想。
過去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這片河谷大地上發生的每件事情都讓任小粟沉迷其中。
他那掙紮與苦難過來的17年裡,從未見過如此美好的事物正在從自己手上誕生。
所以,哪怕這一切如此的不真實,他也願意放棄理智去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今天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天,與往日的每一天都相同。
當那戰場上的子彈來臨時,煙消雲散。
顔六元不敢使用詛咒能力,因為任小粟在他背上,現在顔六元并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帶着任小粟躲開反噬,如果那反噬波及到任小粟就完了。
背後傳來任小粟虛弱的聲音:“放我下來。”
顔六元抿着嘴不說話,依然在狂奔。
耳旁的狙擊槍聲猶如炮火,可北方的土匪太多了,他們已經沖破了火力的封鎖來到張一恒面前!
任小粟顫抖說道:“六元,放我下來。”
他在顔六元背上掙紮,可是那疼痛仍然在麻痹着他的神經,雖然那疼痛感正在一點點消退,但這一刻他仍然無能為力。
就在此時,北方土匪竟是直接繞過張一恒等人死守的陣地,他們分成兩股兵力,一股沖向狙擊子彈飛來的方向,而另一股則朝着顔六元他們追去。
這餘下的北方土匪還有四百人之多,根本不是張一恒這群土匪能夠抗衡的。
張一恒看到那群土匪竟繞過他們,頓時急了:“給老子停下來啊!來殺老子啊!”
可是土匪根本沒管他們。